「怕什麼,有皇后娘娘您給奴婢撐腰嘛!」小玉頗有些得意。
「少來,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撐腰啊?」
「娘娘……」小玉開始發嗲起來。
「停,算我怕了你!還不過來為我梳洗更衣?」悅伶看著她那因為害怕而扭曲的五官,差點沒笑噴。
「是,奴婢啊,一定把娘娘打扮的美美的,迷死殿下,氣死那隻狐狸精。」
「小玉,你要是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送給張公公做對食。」
「啊?那個毛白了,牙都沒幾顆的張公公?娘娘,他可五十多歲啦!奴婢才不要呢!!」
「那以後還亂說話嗎?」
「不說了,奴婢以後都不說了。」被悅伶這麼一嚇,小玉忙一個勁兒的搖頭。
「對了,給新妃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嗯。」
「皇后娘娘駕到——」
喜氣洋洋的大殿上,新妃剛與東方弄影行過新婚之禮,殿門口的司儀官則拖長著聲音向眾人告知正宮娘娘終於姍姍來遲。
殿上百餘人紛紛轉頭看去,當那個女子在宮女小玉和其她宮女的陪同下緩緩出現的時候,週遭的一切彷彿都變得黯然失色。悅伶一襲白衣長裙,裙角處零零星星灑著幾朵小花,清傲而脫俗,長髮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渾身上下似乎散發出一股動人的光芒。她翩然走來,宛若不染紅塵的仙子。
她真來了?當看到悅伶的出現,眾人之中最驚訝的當屬東方弄影了,他本以為依她的性子,除非她願意,否則她是寧死也不會出席的,只是她的穿著……
一紅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穿著鳳冠霞帔的新妃北慕雪與身穿白色長裙的悅伶比起來,美是美,可是卻獨獨少了她那份與生俱來的風華和靈氣。
眾人皆為悅伶的美麗所吸引,一時間大殿上靜悄悄的,他們就那樣親眼看著她一步步地走進來,一直走到東方弄影和新妃面前,相依而立的兩人,皆是一身大紅色。
那耀眼的紅色,好似一把利刃似的刺痛了她的雙眼,悅伶心內忍不住一陣酸楚,他要她來,無非就是為了要看她傷心難過吧!但是他錯了,因為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她會將對他的所有情緒全都隱藏起來。
「我來遲了,你不會介意吧?」悅伶望著東方弄影深深一笑,行了一個大禮,直起身,卻見東方弄影的眼神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今天是朕大喜的日子,你身為一國之後,穿成這樣成何體統?」她的出現,他很意外,站在一旁的北慕雪也很意外,她萬萬沒想到此刻她會出現在這裡,珠簾掩面,只露出一雙溫柔的雙眸的她,能敏感地察覺到東方弄影和悅伶之間暗湧的情感,不禁醋意橫生。
不去理會他,悅伶笑道:「今天是殿下大喜的日子,我就送上翡翠玉如意一對,恭祝殿下與新妃百年好合,恩愛萬年。」拍拍手,身後的宮女便大步走上前,手中捧著一個黑色托盤,上面蓋著紅帕,紅黑相映煞是好看。悅伶伸手將紅帕掀去,可是盤上放的卻不是她說的翡翠玉如意,而是用是一隻用整塊翡翠雕刻而成的翡翠狐狸。」
「這……」悅伶頓時傻眼了,她明明讓小玉準備的是翡翠玉如意啊,怎……怎麼會變成翡翠玉狐狸?她不解的看了看一旁的小玉,小玉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搖著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蘭荷和竹萱互相交換了下眼色,然後竹萱走到翡翠玉狐狸面前左看看右瞧瞧,「嘖嘖嘖,姐姐送的這隻翡翠玉狐狸還真是通體剔透、巧奪天工啊!想必姐姐為送這份禮物,費了不少心思吧?」
「我……」悅伶語塞。
「姐姐,你也真是的,這大喜的日子送什麼不好,偏偏要送狐狸呢?!」一旁看好戲的梅妃,此刻也湊上來煽風點火。
蘭荷走到悅伶面前,嘲諷道:「姐姐,這殿下納妃你縱使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大可以不出席這納妃大典啊!可你當著文武百官這麼多人的面,送雪妃一隻翡翠玉狐狸是何意啊?」
見悅伶不說話,蘭荷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本宮知道了,姐姐難不成是在拐著彎罵雪妃是狐狸精吧?」
「蘭妃!!」東方弄影不滿的瞪了瞪蘭荷。
哼!蘭荷哼的一聲後,便識相的閉上了嘴巴,退到了一邊。
始料未及的小插曲過後,換來的是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大殿裡的人誰也不敢先發出聲音。
見場面有些尷尬,東方弄影向司儀官使了個眼色,司儀官會意,高聲喊道:「禮畢——送入洞房——」
看著嬤嬤護著北慕雪匆匆離去,甚至沒有參拜正宮娘娘,底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當司儀官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時,已經彌補不及,他本以為皇后娘娘會怪罪他,可是她卻沒有,只見她一臉鎮定的從席上取了杯酒,然後轉身面向眾人,「來,今天是殿下大喜的日子,大家一起舉杯,祝殿下早添皇子,願天祐我朝,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亂之苦。」
見此情景,文武百官只能起身,一齊舉杯附和:「祝殿下早添皇子,天祐我朝,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亂之苦。」
在眾人仰首飲酒之際,悅伶對小玉使了個眼色,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消失在了大殿中。
好刺眼啊,御花園裡處處張燈結綵,就連道路都映得一片紅。站在亭子裡的悅伶抬起頭,夜空中,不知何時一輪彎月早已高高的懸掛,四周星星閃爍,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
「翡翠玉如意是你換掉的嗎?」秋蘭的背叛讓她失去了信任人的信心。
「娘娘,就算借小玉十個膽,小玉也決不會做對不起娘娘的事情啊。」小玉愕然,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悅伶身後。
「以前我身邊有個宮女,叫秋蘭,她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我們兩個情同姐妹,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別人放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不知道為什麼悅伶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起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是對著月亮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