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逸如此決絕的眼神暴露無遺的告訴她,她這二十年裡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爭取,全部都是在浪費,可是她不甘心哪,一點也不甘心,她等待了那麼久,整整二十年,她的青春,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葬送在這場感情中,投入的太多,用情的太深,如今收手,她怎麼會甘心。
跌跌撞撞的來到桌前,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然後將它們全部倒在酒杯裡,搖搖晃晃,看著它們癡癡的笑了。然後執起酒杯,眼神落在那輕輕的酒水中,悲傷還有無奈,腦海裡浮現了蕭俊逸哪決絕的眼神,冰冷表情,不到一絲感情的語句。
想到這裡,朱雀發現自己已經毫無留戀了,現在也該是放手的時候了,可是她的心卻丟失了,如果沒有了心,那麼她的生活還有意義嗎,是的,沒有了,暗無天日的生活是多麼的無趣,那不是她的追求。
顫抖的雙手讓酒水有些灑落,落在手上帶著冰涼,朱雀淒淒一笑,仰頭一飲而盡,就經過喉嚨,落入她的愁腸,化作的是相思淚。
漸漸地朱雀覺得自己要死了,她感到有一種東西在牽引著她,飄飄然然的感覺,鴆毒在吞噬著她的心,卻無法吞噬她的記憶:
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六歲,他十二歲。
紛紛落落的桃花雨,俊逸瀟灑英姿颯爽的他正在練劍,飄逸不帶有絲毫花招的劍法,如此熟練乾脆,讓人不由自主的大聲叫好。她知道這位就是爺爺常常說的得意弟子,第一次她的心如此激烈的跳動著,也就在那時他已經住進了她的心。
爺爺終究去世了,青家被二伯繼承,這點無可厚非,父親去世的早,二伯也很優秀,她並無異議,可是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從此之後就不能再習武了,只能當一個深閨女子。爺爺懂她的,將她托付給了他,當他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的時候,她絲毫沒有猶豫,鄭重的點頭,那一刻她是雀躍的,甚至她想歡呼。
那一年,她十歲,他十六歲。
他的風流是人盡皆知的,向他投懷送抱芳心暗許的女子多不勝數,自然他也來者不拒。她知道這很正常,擁有魅惑人心的俊顏,卓越的文采,高超的武藝,傲人的家世地位,高貴的血統,取之不盡的財富,這樣的他是上天的寵兒,他有資本遊戲人間,放縱人生!
其實她是知道的,他風光的表面魅惑的笑容背後隱藏的是冰冷殘酷的心,他對每個女人都好,給她們需要的榮華富貴,卻將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保留。當他厭倦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忍,不管多少女人跪在他面前懇求,他也揮揮衣袖不留一絲痕跡的瀟灑離去,她知道他骨子裡的無情。
當她知道他是一個不會為女人駐足停留的男人,她的心痛苦過,但是轉而她有是開心的,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不屬於任何女人,這樣是不就意味著她是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那一刻她告訴自己就算此生她無法走進他的心,那麼也要當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
從確立目標的那一天起,她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了紅色,因為他曾經說過女子身著紅妝是最美的;然後她不再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她努力刻苦的練功,原本嬌嫩的手磨出了厚厚的繭子,甚至磨出了血,但是她不在乎,想到能夠離他更進一步,所有的苦澀都是甜的。
經過努力還有刻苦她成為了他身邊的得意助手,為他處理很多事情,她由青語琴蛻變成了朱雀,四大護法之一。
那一年,她十四歲,他二十歲。
她越來越幹練,由沒有經驗變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由脆弱演變成了堅強,每一次接到任務,她都會認真並且盡力做到最好,每當完成一件事情,她都會很開心,因為她知道每一次的任務都是更進一步的靠近他。他依舊的花前月下,夜夜笙歌,百花叢中過不留感情,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還在。
直到那個女孩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早就聽說有那麼一個女孩,青龍說他很喜歡那個女孩,她不服氣,她覺得那麼無情的他怎麼會為了女人動心呢?雖然這麼說她還是忍不住的把任務全都推給了青龍,自己偷偷的跑回去。
「雪兒,今天你都沒怎麼吃東西,你身體不好,要多補補。」他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帶著討好。
可是那個女孩卻傲慢的將東西推開。「你煩不煩呀!我不餓我不要吃,難吃死了!」
「不行,你必須吃。」雖然他很嚴厲可是卻掩飾不住的關心。
「你幫我把荷花摘來我就吃。」她托著下巴,眼睛轉動著,壞壞的笑。
「好呀。」他一口答應。
當他把荷花摘來,她卻說:「這麼簡單就摘來了,我還要你做什麼,我是說讓你跳下河給我摘!」
當時聽到這裡,她真想衝上去給那個女孩一巴掌,真是不知好歹,他這麼對她她還哪裡不滿意了,居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他才不會給她摘呢,她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真的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湖裡,最後奮力的摘了一朵白色的蓮花。「雪兒,我摘來了啊,你要遵守諾言,把這碗燕窩粥吃了。」此時他顧不得自己滿身濕漉漉的,只想著她吃東西,只想著她的身體是否健康。
那一刻她忽然之間有了一種壓迫感,還有恐懼感,她害怕那個女孩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他的心他全部的愛。可是她安慰自己告訴自己說,這有什麼,不過是因為她難追求了點,等到以後他到手了,玩膩了,她的命運和那些女人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