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更了,如果可能晚上再更一次,一天三數次,俺把命破上了,夠男人了吧,路過走過看過的爺們也請支持一下。
兩個巡夜的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從輕捷的腳步上看兩個人似乎功夫不弱,夏連春急忙摒住呼吸,那兩人從樹邊走過而毫無察覺,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福緣深厚誤服了世所罕見的翠葉寒靈芝,又偷吃了過量的道門至寶上清歸元丹,使他的內功大增,這些日子練功不懈早已經接近絕頂高手了,像玉府的家丁雖然功夫不錯,但是跟夏連春比還是差遠了,所以根本無法察知他的行蹤。
等他們走遠了,夏連春這才慢慢地走近了漱玉樓。
漱玉樓上黑乎乎一片,今晚上是除夕,玉婉清大概不會這麼早就睡,說不定跟家人在守歲,他沿著樓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玉婉清閨房的門虛掩著,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夏連春悄然走了進去,立刻就被一股子幽香包圍了,他覺得渾身發熱,因為這是陳戈熟悉的那種香味,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讓他有幾分的微醺。
夏連春已經察覺房間內沒人,他遲疑了片刻,這才掏出了火鐮子把燈點亮。
玉婉清的閨房外間算是書房,裡間才是起居室,玉婉清並不在屋內,炭火已經熄滅了,冰冷空寂的屋內只有淡淡的幽香。屋裡的擺設依舊,還是陳戈記憶中地樣子,只不過靠牆的桌几上多了一個香爐,桌上還擺著幾件陳戈贈與他的舊物,想來這是玉婉清用來焚香祭奠陳戈的。
牆上掛著幾幅熟悉的字畫詩詞,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文墨,有香爐,還有他寫的詩詞還掛在這裡說明玉婉清對陳戈並未忘情,夏連春心中一歎,對玉婉清又多了幾分好感。
書桌上放著一些詩稿,夏連春展開一看,並不是舊作,似乎是陳戈墜崖之後的新作:
詞一: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詞二: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詩書雖在,此情難托。
詞三、詞四??????
詩一:牆外韶樂聲聲哀,小園非復舊亭台。漱玉樓下春草綠,未見去年燕歸來。
詩二:夢斷香消已經年,梅花才開花已殘,孤身照水倒影單,猶吊遺蹤一泫然。
詩三、詩四??????
這些詩詞字句裡透著令人心碎的相思悲痛,有些字的墨跡模糊,像是被淚水打濕過,玉婉清對自己的用情之深可見一斑。夏連春的心突然一陣絞疼,渾身的血像是被抽空了,眼睛有些酸澀,淚水禁不住狂湧而出。好癡情的婉清,我又怎能忍心讓你肝腸寸斷啊,夏連春只覺得這時刻自己成了陳戈,或許是陳戈的魂魄在作祟吧,他只覺得情難自抑,看到硯池中有新研的磨,就鋪開紙提筆寫道:
一世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身,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魂魄去,淚兩行。
相思難抑歸帝鄉,漱玉樓,懶梳妝。新詩舊詞,總是吟惆悵。堪恨夜夜相思長,除夕夜,更斷腸。
夏連春放下筆依然心潮難抑,在屋內盤桓不忍離去。這時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夏連春隨著功力精深聽力靈敏得多,所以來人還沒近漱玉樓他就聽到了,隨手一掌擊滅了燈火,想要出去已經來不及了,腳步聲已近樓梯,夏連春也想見一見玉婉清,稍一猶豫就閃身躲在了書架後面。
樓梯上一陣亂響,一盞燈籠漸漸近了,幾個人走了進來。
「咦,小姐,門怎麼開了?」說話的是提燈籠的一個婢女。
「或是風吹開了門,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聲音清脆悅耳,夏連春覺得這聲音熟悉,從陳戈的記憶海裡立刻就蹦出了來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來,那是玉婉清的妹妹玉靈珊,每一次陳戈到玉府來她總是調皮地捉弄陳戈,不過陳戈並不討厭她,而且還頗為喜歡這個慧黠的丫頭。
點亮了燈,屋裡頓時亮堂起來,不過夏連春所處的為被半個書架擋著了燈光,倒不怕被人立刻發現。夏連春渾身一震,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玉婉清,清麗依舊,不過玉容清減,眉宇間顯得似乎有些鬱鬱不歡。夏連春的一顆心怦怦地亂跳起來,看著那個曼妙的身姿,看著她蹙眉輕愁的樣子,他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恣意地撫慰愛憐一番。
「姐姐,你的屋子裡怎麼又不生炭火啊,你們也真是懶惰,這屋子裡冰冷冰冷的怎麼住人啊。」玉靈珊生氣地斥責婢女。
「珊兒,你不要責怪她們,是我不讓他們生火的,我怕那煙熏味兒。」玉婉清的聲音依舊溫婉柔媚。
玉靈珊歎了口氣,她知道姐姐是怕炭火燻黑了牆上的那些詩詞,那些詩詞是那個人留下的,她不忍再責備姐姐,只是歎了口氣道:「姐姐,你怕燻黑了字畫要不你搬到我屋裡吧,我好像想跟姐姐睡在一起哦,今晚就去吧。」說到最後她有些撒嬌的味道。
玉婉清不忍拒絕,而且妹妹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己如果不答應她必然會糾纏不休的,就溫柔地道:「好吧,等我取一本書,擁被夜讀才有趣呢。」
「哼,人家想跟你同床夜話,你卻要讀勞什子書,今晚是除夕夜你就別讀書了。」玉靈珊知道姐姐自二世子出事以後,夜夜痛思難免,患上了失眠症,就靠讀書來打發漫漫長夜。
「嗯,好吧,今晚就聽珊兒你好好嘮叨,不知姐姐今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說到這裡竟然是無限地傷感。
夏連春聽到這裡稍稍鬆了口氣,如果玉婉清來書架尋書就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唉,她房內不生煙火竟然是怕熏壞了陳戈的字畫用情不可謂不深。
「走吧,姐姐。」
「等我焚了香,今晚是除夕,他在天上會不會很寂寞呢?」玉婉清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透出了無限的悲涼。
「姐姐,別想他了,都怪他把你折磨成這樣,人死如燈滅,再說你大婚在即——」
「你不要說了。」玉婉清打斷了妹妹的話轉身去取香。
玉靈珊怕自己再說二世子的不是讓姐姐生氣,就吐了吐舌頭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夏連春正在為玉婉清的癡情而感動,突然見玉婉清向閨房走來,要進閨房就能看到躲在暗處的他了,夏連春現在還不想讓她發現自己,這房間狹小躲無可躲,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