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銘被夏連春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幸好,這時有徐懷才替他出來擋駕了:「姓夏的,該罰你酒了你讓勒公子背什麼詩啊,你又不是教書先生,這不是瞎扯淡嗎?」
徐懷才學問不怎麼,胡攪蠻纏倒是有兩把刷子,夏連春也不想與他拌嘴,將目光投向了稽福康和秦惜月:「稽夫子,秦小姐,你們怎麼說?」
稽福康其實對此心知肚明,雖然不能斷定是不是夏連春自己作出來的,但是可以肯定勒銘和徐懷才說的可能是無中生有,但是他年老成精得罪人的事是不會幹的,他笑著對秦惜月道:「飲酒吟詩本為取樂,但是這些才子們都是心高氣傲,秦小姐,你行酒令你說怎麼辦呢?」
秦惜月一看稽福康把燙手芋頭丟給了自己不由得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但是她卻無法推脫了,只好笑吟吟道:「世上之事無奇不有,夏公子吟出的詩跟徐公子看到的詩有巧合也說不一定,這樣吧,由夏公子再一首如何?」
勒銘聽秦惜月這麼一說似乎偏向了自己和徐懷才自然沒有異議,他有了下台的階梯,夏連春如果再吟一首比這首稍有遜色就坐實了他剽竊的嫌疑,想到這裡勒銘臉色稍霽。就連稽福康也暗自佩服秦惜月這一手玩得高明,這麼輕描淡寫地把衝突糾紛就化解了,而且還兩面不得罪,夏連春如果再做出一首,前面一首可能就是巧合,如果做不出那麼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夏連春看了秦惜月一眼暗道,說不定她這是在探察自己的深淺,想到這裡看了她一眼,正迎上了一道盈盈的秋波,令他心神一蕩。自己如果不能再吟出一首能讓他們佩服的詩自己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如果沒有恢復陳戈那些記憶一切便罷了,但是恢復了陳戈的記憶之後他就是落難王子,他就不甘於做個富甲天下的花花公子了,而且心中還有那股怨氣糾纏,如果是聲名狼藉自己的王子身份只怕是無法確認,只怕是王兄陳勝不再謀害他朝廷也不會認承他的身份。到那時候就是只想做個花天酒地的富家翁也是不可能的,以他兩世的人生經驗總結出一個永恆的真理:有權有勢才能夠花天酒地逍遙自在,否則必然是水月鏡花一場空,到最後只怕是連命也保不住。天道宗這個靠山又怎能及得朝廷?再說那一切都是他的!江山、佳人??????
夏連春望著秦惜月如月一般的嬌顏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像是前世女友羅晚晴,忽而又變成了一個另一個宮裝美人,是玉婉清!那也是他心中的痛,忽而又成了傅錦瑤??????
夏連春看向秦惜月的目光像是有些癡呆,眾人都把他當做了男人好色的本性,鄙夷之餘也佩服他的膽大無恥,秦惜月起初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她很快就感覺到那道目光裡似乎蘊含著別的什麼東西,仇恨、痛苦、相思、無奈??????反正沒有男人那種赤LL的慾望,這一點秦惜月還是能夠分清楚的,她知道在他身上一定是發生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她覺得他的憊懶無恥或許是因為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往事?她清澈如水的目光慢慢地解讀著眼前這個怪異的男人,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合適,所以才想到了怪異,而且他的言行舉止也的確太怪異了。
在別人看來二人目光糾纏在一起像是在郎情妾意,心中又多了些嫉恨,勒銘對秦惜月一直愛慕很久了,看到這個樣子更是怒火中燒,冷哼了一聲,善解他意的徐懷才馬上跳出來道:「姓夏的,哪有你這麼直勾勾看人的,什麼玩意,沒得褻瀆了秦小姐。」
秦惜月俏臉飛霞,心中暗惱這個徐懷才胡言亂語,但是這事又不好解釋,越描越黑呀。幸好秦韻出來為她解圍:「夏公子,該吟詩了。」
夏連春這才突然從那種思緒的糾結中醒悟過來,犀利的眼神眼神一閃而逝,而後變成了玩世不恭的無賴,夏連春露出那一瞬間的犀利眼神時秦惜月正好低下了頭開始擂鼓了,所以沒有看見。
咚、咚、咚??????
夏連春一擺手笑嘻嘻道:「秦小姐,且慢。」
秦惜月舉槌停在了半空詫異地問道:「夏公子,你這是何意?」
徐公子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打擊夏連春的機會:「哈哈,夏公子大概還是要喝罰酒了。」
夏連春基本無視徐公子的嘲笑,依舊笑嘻嘻道:「我就是想問一問是不是內容不限可以隨便吟一首就成?還有就是吟詩還是作詞?我如果再吟出一首有人說在某某破書上見過怎麼辦?」
秦惜月還沒有回話,勒銘踢了踢徐懷才,徐懷才立刻跳起來道:「當然不能隨便吟一首,那你不是隨便就能剽竊一首來糊弄人嗎?不是快要過節了嗎?就還是這個內容,這次就作一首詞吧。」徐懷才說完偷偷看了一眼勒銘見他微微頷首心中得意,哼,當然不能便宜了這小子,想隨便吟一首打油詩?沒門!想吟詩偏要你作詞,看你還能再竊一首來。
這會兒夏連春早已經把會背的詩詞過濾了一邊,學中文的能怕這個嗎?讓他作詞他早已經想好了就剽竊宋朝文學大豪辛棄疾的那首膾炙人口的《青玉案?元夕》,老辛是一代文豪,那首詞被國文老教授譽為宋詞中的傑作,想來也能震著這些人,他裝模作樣地晃著腦袋吟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吟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他早從眾人不一的表情看出這首詞在這裡同樣具有震撼力,無論眾人臉上是驚訝、欽佩還是嫉恨,都說明這首詞寫得是真的好,精品到哪兒都是精品啊,不因為時空不同就有所改變。
不過,老子還是剽竊的,你們有證據嗎?夏連春覺得自己剽竊得有些理直氣壯,傳播文化知識嘛。
梁丘子涵已經急迫地道:「下面呢?不會是完了吧?」
「這是上半闕。」
「那下半闕呢?」秦惜月也問道。?
夏連春懶洋洋道:「哦,還沒想出來呢?」
眾皆嘩然,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