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崑崙天元宗中途突然退出論武大會,聽命於澹台長風的那些道門分宗支派也紛紛退出爭奪爭奪十大高手,接下來的比武就遜色多了,倒讓不屬於道門的那些高手們登上了舞台,也讓那些傳承了千百年的武林世家的弟子們大大出了一次風頭,十大高手排名倒有半數落到他們頭上了。
傅錦瑤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沒有出戰。天道宗陳摶的親傳弟子屈不平力壓群雄得了第一,惠凌盾屈居第二,這都在人們的意料之中,老君山始元宗的掌教李玄一的女弟子南宮舜華奪得本屆女子高手榜上的第一卻在人的意料之外,即便是因為華山和崑崙的高手沒有參加全讓她佔了便宜,仍然顯出了她的不俗實力,只有季雲子心知肚明,一定是李玄一疼愛這位南宮舜華,把李藥師給他的那顆上清歸元丹讓她服了,所以才功力大增,又依仗始元宗的鎮山神劍真剛佔了不少便宜。
華山論武大會結束的第三天,落雁峰金牛宮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量高大,背著一張大號的弓,不用說他就是被夏連春騙出磨盤寨做免費保鏢的盤大斧。
盤大斧上華山來並不是打獵的,他是來為夏連春送請柬的,夏連春看他閒得像只吃飽喝足的熊瞎子,在福滿樓折騰來折騰去的心慌,所以就派他上華山做信使,反正他鑽林爬山如履平地,登上落雁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位壯士,究竟是誰派你來送請柬的?」谷梁雨問道。
盤大斧搖了搖了搖頭。
「誰派你來的你不知道?」
盤大斧大咧咧道:「你腦子不好使啊,我是說知道也不告訴你。」
谷梁雨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渾人有些哭笑不得,請柬上就寫著一行張牙舞爪的大字:為慶祝天道宗連任道門盟主之位,特在福滿樓備下慶功宴,敬請天道宗上下前來痛飲三百杯。後面的署名是:知名不具。
這叫什麼事啊,你不具名誰知道你的姓名啊,偏是這送信的又是個渾人,傻不愣等吧卻又什麼話也套問不出來。
盤大斧突然一拍腦袋嚷道:「差點兒讓我給忘了,可以透露件事——慶功宴上備了兩種酒,男的就喝瑤池玉露仙人醉,女的就喝瑤池玉露玫瑰紅。」
谷梁雨聽到瑤池玉露禁不住口舌生津,仙人醉雖然是第一次聽說,但是,玫瑰紅可是喝過,而且喝過一次就難以忘記了,想來瑤池玉露仙人醉也差不到哪裡去,衝著這仙人醉請柬也得接下。谷梁雨把盤大斧打發走後,自己拿不定主意,但是陳摶已經閉關了,他只好去稟告季師叔。
季雲子沉吟了片刻道:「此人對天道宗應該是並無敵意,說不定就是相助天道宗的那位神秘的朋友。」
谷梁雨愣了一下道:「那個人不是已經遇害了嗎?」
「我看過那個屍體了,身材可不像,而且是黑臉,很像那個川西大盜。」
谷梁雨興奮地道:「那就是說那個神秘的人沒有遇害了?而且這位神秘的主人還有可能是福滿樓的老闆吧。」谷梁雨和師弟師妹們在論武大會召開前夕在福滿樓用餐時被福滿樓的東家盛情款待,雖然未曾照面,但是福滿樓的東家應該是夏連春無疑,先前已經對化妝的夏連春產生了懷疑,這時更肯定了。
季雲子笑道:「管他是何人,有佳餚美酒盛情難卻,哈哈,咱們就去白吃他一頓好了,正好我的酒也喝完了。」
華陰城,福滿樓,彩旗招展,門前掛著一條大大的橫幅,上面寫著:熱烈祝賀華山天道宗連任道門盟主。
不用說這種特別拉風的事只有夏連春這種變態的天才能搞出來,他究竟有幾分真心實意表示祝賀不得而知,但是借此一宣揚,就是瞎子聾子也知道福滿樓跟天道宗又非同尋常的關係了,從此以後福滿樓華陰店絕對沒人敢來滋擾鬧事了,若論這世上懂得借勢的除了夏連春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自己的原來同門要來,他自然不會再裝神秘了,否則師傅不拿巴掌抽他才怪。一大早就候在門口,快中午時,天道宗一行一行才姍姍來遲,季雲子、李藥師、凌彩雲三個長老為首一行人浩浩湯湯奔福滿樓而來。
「見過師傅師叔師姑。」他態度畢恭畢敬的。
季雲子笑嘻嘻看著他,對這位徒弟他可是又愛又恨,李藥師面無表情也沒有言語,凌彩雲冷哼了一聲道:「你早已經被逐出師門了,這師姑還是別叫了。」
夏連春心裡把這老道姑蹂躪了一通,不過更年期的老女人還是少惹為妙,他笑嘻嘻道:「噓,這話千萬別說出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傳揚到江湖上豈不讓天下群雄恥笑。」他說完也不顧凌彩雲臉色氣得鐵青,又跟幾位二代自己打過招呼,恭請大家進去。
醇酒佳餚早已經擺好了,夏連春身為主人在舉杯之前自然要先來上一通開場白和祝酒詞,阿諛奉承,頌詞如潮,當真是聽得人惡寒,天道宗這些有道之士清心寡慾也覺得面紅耳赤,心道,這才多久未見,這位昔日的天道宗弟子嘴皮子功夫和厚臉皮功可是長進不小,只有盤大斧是真心地佩服不已,一席話能說得這麼多人高人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那不是本事嗎?
季雲子突然笑瞇瞇道:「夏小子,有什麼話等老道吃飽喝足了咱們再說好嗎?這酒香早把肚裡的酒蟲給勾引出來了,你請我們來是想要請我們喝酒還是吃口水?」
夏連春沒有想到師傅這麼不給面子,好容易撈了這麼個表現的機會,饒是他臉皮厚也被季雲子鬧了個無趣,那邊撲哧一聲銀鈴一般的笑聲響起來了。
傅錦瑤也覺莞兒,她見師妹笑出了聲,剛要制止,另一張桌上的師兄弟們已經笑作了一團。夏連春也只好陪著傻笑,平時的聰明滑溜勁兒全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