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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春宵苦短,柳葉媚看夏連春在一旁仍舊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就有些心急,可是嘴巴塞上了無法說話,只好拋媚眼以目示意。
「哎喲,我這肚子怎麼回事?好疼啊,莫非吃壞了肚子?不行我要先去一趟廁所。」夏連春摀住肚子叫道,這個理由實在太老套,連他自己都覺得太假了。
不過,柳葉媚似乎信了,她點了點頭,老實下來了。
夏連春捏了捏柳葉媚的臉蛋,笑嘻嘻道:「媚媚,乖乖在這兒等我,我去了。」嘻嘻,老子要屎遁了,他關上門一溜煙去了。
已經三更半夜了,賓客散盡,喧鬧了半宿的柳府已經安靜下來了,只有一些柳府的下人在收拾東西,一看姑爺要出恭,自然是慇勤引路。
他裝模作樣地在廁所裡擠出了幾點尿液,這才探頭探腦地出來一看,引路的下人還在外面等著,夏連春鬱悶,你丫的留在這兒我怎麼尿遁?
「喂,你不用在這裡等我,我拉壞了肚子要很長時間的,再說你在外面我也拉不出來啊。」
那個柳府下人等候在廁所外面本意是想討好姑爺,想不到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他只得轉身走開,心中不由犯嘀咕,讀書人還真有些怪癖,拉肚子偏又拉不出來。
夏連春看他走遠了,四下裡無人,他急忙溜出了廁所,沿著牆角進了後花園,那花園的牆雖然高,有一棵樹長在牆邊,他手腳倒也利索,把長袍撩起,抱著樹爬了上去,跳到牆外,撲稜稜驚起了草叢裡的一隻宿鳥,倒把夏連春下了一跳。
出了柳府的花園已經是鎮子外面的荒地了,夏連春就如出籠的鳥兒可以高飛了,他撒腿就跑,朦朧的月色下不辨路徑,深一腳淺一腳地只知道離小鎮越來越遠了,那顆懸得老高的心才漸漸放下來。
夏連春已經有過一次逃跑的經驗了,所以他不往那些通衢大道走,只揀偏僻無人的荒野,離鎮子三數里地就是荒坡,站在山坡上能看到小鎮寥落的燈火。
沒多久,柳府的方向亮起了一片燈火,隱約能聽到吵鬧聲,想來他入廁久不回房,柳府的人已經發現他逃跑了。
現在他倒不如何擔心柳府的人能立刻找到這裡,一來是那些人料不到他一個文弱的書生有膽量跑到荒僻的野地,更料不到他還會留在左近。按照一般人慣有的思維,他們一定會在鎮上先細細搜查一遍,然後再沿著大路追趕,因此,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他這一陣落荒而逃,跑得急,累得快要散架了,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氣。
春未深,蟄伏的蟲兒還未曾醒來,所以就聽不到蟲兒的吟唱,四野裡一片靜寂。微涼的風柔柔的,風中混合著初萌草芽的清香,雖然很淡,但是可以清晰地嗅到。月在中天,彎如柳眉,幾點星辰寥落孤寂,灰濛濛的夜空中顯得高遠而幽深。
一樣的天空,一樣的星月,一樣的青草,卻是不一樣的時空,不一樣的人!在這浩茫無際的宇宙中究竟存在著多少的時空呢,浩浩湯湯的一條大河,分流無數,哪裡是自己熟悉的家園呢?
秦時明月漢時關,獨在異鄉為異客,穿越之人何時還?夏連春突然間又滋生出了無限的孤獨感。
失去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失去了親人和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才短短兩個多月,就經歷了那麼多的匪夷所思的事,遭了那麼多的罪,先是差一點兒葬身蛇腹,而後又玩自焚,引燃漫天大火自己差點兒化為灰燼,遭到性侵擾時防衛過當又失手打死了盤桃花,如今想吃軟飯又遭遇騙婚,萬幸沒有失身成了人家的倒插門女婿。
人生悲慘淒涼莫過於此,堂堂一個現代大學生、出身富貴的墮落一代來到這個落後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世界裡竟然混得如此潦倒?他越想越鬱悶,越想越惱火,網絡小說中別人穿越混得風生水起,又是當瀟灑王爺,又是做最牛X的家丁,就連做私生子也做得風光逍遙權傾天下,而且都是把天下絕色美女都弄成自己的大小老婆,可謂是享盡「性福」,偏是老子這麼倒霉,只配做一個窮困潦倒窩窩囊囊的吃軟飯小白臉嗎?
擦去擠出來的幾滴鱷魚眼淚,擦去了這些天的頹廢、無奈和傷感,夏連春暗暗發誓,無論能不能再穿越回去,先要在這裡混好,混得風生水起,牛叉哄哄。
「TMD!老子是一現代牛人,有酒吧一擲千金的氣概,有安西大學泡妞的風騷,更有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學問,嘿嘿,老子還要做牛人,敢叫日月換新篇!還要做有錢人,十個手指上全戴上金戒指,馬桶上也鑲金鑲;還要做騷人,把天下美女都弄上床,首先是那個秦惜月,這個安西第一美女不知道是不是中也很低賣藝不賣身,如果是真的那不就說明她還是一塊未曾開墾的處女地嗎?顏姐姐也不錯啊,美艷風騷的熟女,不過她這會兒是我姐姐動不得的······」他先是咬牙切齒,最後陷入了YY中,一臉的淫賤笑容。
最後,他為自己制定了歷史新時期的人生三大目標是:一是撈銀子,撈很多很多的銀子;二是泡女人,泡很多的漂亮的古代美眉;最後嘛,偶爾閒暇時,傳播一下現代文明,不是為了改變這裡的落後面貌,而是為了自己更好的享受。
呵呵,我是不是把人生的三大崇高目標的順序弄顛倒了?還有我這三大目標不是低級庸俗的,而是崇高無比的,首先,傳播現代知識和文明是毫無疑問的神聖事業;其次,撈銀子並不是我貪財,崇高的事業往往需要大量的金錢做支柱;至於女人,連聖人都說「食色者性也」,何況我並不是為了那種低級趣味肉體歡愉,我是高尚文明的優秀人種,不遠萬里穿越到這裡,應當把我優秀基因「傳播」下去,因此,為了這樣一個偉大而神聖的目標而捨身奉獻,多耕耘,多播種,不辭勞苦要讓文明之花處處開放!
夏連春有了遠大理想,心境平和,精神亢奮,孤獨感消失了,撕心裂肺的痛暫時平復了,他瞪著眼睛開始了數綿羊,一隻,二隻,三隻······
林中清脆婉轉的鳥鳴打破了靜寂的黎明,原來已經晨曦微露了,剛剛朦朧睡去的夏連春因為神經繃得緊緊的並沒有睡那麼沉,聽到鳥叫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春夜露水濃重,他的衣衫濕漉漉的,但覺得寒氣逼人,做了一套廣播體操,活動了一下凍得僵硬的手腳了,感覺身子稍稍暖和了一點。天地間已經漸漸亮了,看到身上的大紅吉服,他覺得心裡特彆扭,乾脆脫下來扔到了一邊。
看看還在沉寂中的小鎮,可以想像柳府的人昨晚上折騰得夠嗆,這會兒倒沒什麼動靜了。不過,這裡不可久留了,永別了,媚媚,我重生之後的第一個名不副實的老婆。
夏連春不再遲疑,轉身就走,他害怕碰見柳府的人追上來專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他走的徹底,走的瀟灑,走的義無反顧和理直氣壯,他沒有絲毫的內疚,因為他是這樁婚姻的受騙者,更因為他的道德觀跟這個世界完全不同。
此章很重要,是第一次完全地展現主人公穿越之後的心態,以及思想的矛盾和無奈,要為後面的發展做出詮釋,很想寫的深刻一點、精彩一點,但是感覺力不從心,有點鬱悶,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