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藍堇夏不禁用手摸著剛才被打的背脊。
歐陽遠緊鎖著眉頭,眼底閃現出一絲疼惜:「誰讓你衝出來的?」
「我不衝出來,難道你還打算像根木頭一樣被一直打下去?不是我說,你媽下手還真重,難道你不覺得痛嗎?」
「痛啊,只是習慣了。」
習慣了,麻木了,疼痛就少了。
很快到了藍堇夏的家門口,歐陽遠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調侃道:「我啊,當然去流浪一會兒啦!」眼神裡卻有一層薄霧。
藍堇夏不再說話。
「你進去吧。」
歐陽遠對站在門口不動的藍堇夏說。
藍堇夏點了點頭。身子快消失在樓道間時,她突然停住,回頭望著歐陽遠遠去的身影,那單薄的影子在地上顯得是那樣的孤寂。
藍堇夏微微歎了一口氣,走進家門,一陣琴音在耳畔響起。
她愣了愣,望著陽台處彈奏著鋼琴的藍星辰,白色的襯衫,將他襯托的那樣乾淨,宛若王子。
琴音婉轉憂傷,藍堇夏呆呆地看著他,然後靜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藍星辰停止了彈琴,望著藍堇夏消失的方向,心底有絲絲傷感。
她還是不能夠原諒自己。
另一邊的伊夏至,正在跟蘇未眠煲著電話粥。
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伊夏至的媽媽回來了。
伊夏至跟蘇未眠說了聲再見就立馬掛斷了電話,望著媽媽疲憊的身影卻不見爸爸出現,她不由得疑惑起來:「媽媽,爸爸呢?」
以往,就算他們兩個人再忙碌,也會一起出去一起回來。
這次為什麼回來的只有媽媽?
「哦,爸爸他還在忙。」媽媽笑了笑。
望著媽媽有些異樣的神情,伊夏至的心裡充滿了疑問。
既然爸爸忙,媽媽怎麼不陪在他身邊呢?
伊夏至沒有問出口,她知道,如果媽媽不願意說,再怎麼死纏爛打也不會問出什麼。
只是,心中意外萌生出來的那種不詳的預感,壓抑得她特別難受。
她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這樣的感覺,真的特別不好。
伊夏至默默地回到了房間。伊夏至的媽媽望著她的背影,心裡一片內疚。
事情如今到了這個地步,該怎麼說,該怎麼和這個孩子說?
明明一直以來都沒有給她多少母愛父愛,她還那樣的懂事乖巧。
走進房間的伊夏至,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門把。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突然一沉,有點窒息的疼痛。
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像被拋棄了一樣。她的第六感向來準確得可怕,她開始變得慌張起來。
到底要發生什麼?
這秋天的童話,會不會只是一個錯覺,其實一切都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美好。
暗潮洶湧,狂風暴雨,會不會在之後的某個時間悄然而至,被我來一個措手不及?
伊夏至不再想,她也不敢再去想。她將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緊緊地蓋著腦袋。
一切都不會那樣,都會好好的,是的,睡一覺就好了,睡醒了什麼事都沒有了,那種感覺也不會有了。
就像一直以來的牙疼肚子疼,只要一覺醒來,什麼疼痛感都沒有了。
可是,這次真的也會這樣嗎?
伊夏至始終自我催眠,直至真的睡去。可是夢靨卻依舊不肯放過她,狠狠地讓她做了一個噩夢,可怕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