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特別特別冷,書仁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踏出門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氣。這麼冷的天,不知道蘭城會不會下雪,印象中蘭城從來沒有下過雪呢。
圍脖,手套,帽子,潤膚霜,唇膏,包包裡除了這些保暖御寒的用品外,還有準備考試的各種小抄。
她終於回到從前的生活,可為何沒有艾茨那傢伙她還照樣那麼倒霉呢?!
艾茨給辦理休學的那段日子剛好是期中,她取消休學回歸校園的這時剛好是期末,也就是說,她立馬就要踏入有愛的考場嗚——
所以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馬上考試了,別人在複習,自己卻在預習。
關於考試的各種痛,藝院的才子們在網絡中紛紛轉載了應付考試的各種方法。
以突擊為主,作弊為輔,採取師進我藏,師退我抄,迂迴作戰方針!附送一幅對聯:考試不作弊,來年當學弟,寧可沒人格,不能不及格。橫批:死也要過。
考試必要技巧: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短不一要選B;參差不齊就選D。以抄為主,以蒙為輔,蒙抄結合,一定及格。
書仁迎著寒風,挺屍前進,遠遠地看見學子們進入考場前皆嚴檢,包包裡的東西全要倒出來檢查,書仁可慌了,她的包包裡小抄的可不少啊。
肥肥這丫頭不知道在哪裡,她掏出手機發信息求救,不一會兒肥肥表示淡定,報點。
人生得一知己如肥肥,夫復何求啊,書仁立馬將她的考試位置發給肥肥,靜待救援。
肥肥的效率那是不用懷疑的,十九室十八號求包。養,此信息光速朝藝院眾多學子散發——
書仁坐在考場裡,鬱悶地看著試題,筆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不知從何下手哎。
每個考場裡有兩名監考老師,十九室裡,坐在講台上的是個老女人,戴著眼鏡的她眼光總是在書仁身上繞,看得她心慌慌。另外一個監考的是個年輕的男人,長得倒是規矩順眼,一本正經地站在後面把關。
書仁頓時感到絕望,她捂著臉無聲的哭泣。然而,事情在考試時間剩餘二十分鐘時出現了轉機——首先,09號童鞋華麗麗地將筆丟到了02號的位置,欲起身去拿,講台上的老處。女立馬擺出制止的動作;接著,25號童鞋舉手表示試卷出現問題,另外一個監考老師立馬趕到他的位置。
就在此時,19號童鞋朝書仁發出信號,千鈞一髮,監考老師俯下身去撿筆,另一監考老師狐疑地看著25號童鞋的試卷。
書仁渾身戒備起來,只見19號童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將答案傳給了書仁,書仁冒著冷汗用手蓋住了那張小抄,整個過程只花了三秒鐘,整個考場沸騰後回歸死寂。
書仁感動得淚流滿面,她把小抄緊緊地握在手心,萬分感慨有愛的十九室,這考試啊,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悄悄地做出一個「全體來啵一個」的飛吻手勢,她拿起筆,抄得特別熱血。
肥肥笑瞇瞇地站在校園門口,等著那個張開雙臂的女人朝她狂奔而來。書仁這丫頭,平時就是個鵪鶉裝鱉的主兒,沒想到她能這麼灑脫果決,放棄了艾茨給她的一切,回到原來的生活。
「肥肥,你真好,你就是我親媽!」
書仁激動地給她一個熊抱,十分佩服肥肥的號召力,說來肥肥也是個神奇的人,人脈特別廣,她的兼職工作全是由她介紹的。這次也無異,肥肥給她找了一份兼職,在小酒吧裡彈鋼琴,計時收費;另外還有家教、模特等等。
「丫的你這是自找罪受呢?!艾茨那廝給你的錢夠你買套房子過舒適的生活了,幹嘛這麼折騰自己?有這個時間怎麼不去多看看書?」
「那筆錢我準備留學用的,現在還年輕嘛,能賺多少就賺多少,考試有你幫我罩著,我不怕。」
這已經是離開艾茨的第二個星期。書仁的銀行卡順利地拿了出來,她這一查才發現姓艾的給了她一大筆錢,她本身並不是清高的人,既然他想給,那她就不客氣地要了。
可是她沒有如艾茨所願的過上了衣食無憂的閒暇日子,照樣讀書打工,讀書打工,這樣的生活,她過得特別安心、快樂。
艾茨徹底淡出了她的生活,偶爾會在電視報刊雜誌上看到他的臉,她也由最初的心悸變成現在的從容淡定。
「留學?你要上哪留學啊?」肥肥可是第一個知道她有這想法的人。
「我還沒想好,總之那筆錢不想動。」
「嗯嗯,姐支持你這個想法,男人保持興趣的時間通常會與獵物掙扎的時間成正比,投降越快,失寵越早。你千萬別太早投降,趁這段美好的青春時光努力提升自我價值吧。」
「肥肥,明天要考英語,你會繼續幫我吧?」
「當然。」肥肥拍拍她的肩膀,忽而皺眉,「你一想出國留學當海龜的人,英語怎麼能混?滾你丫的,明天自個兒想辦法!」
書仁紅彤彤喜洋洋的小臉頓時僵化,她抱住肥肥,撒嬌道:「姐啊,這次你就幫幫我吧,我日常的交流沒問題的,你看我休學這麼長時間,打工行程又緊湊,根本來不及惡補嘛——」
「沒得商量的事兒,你今天不是有個模特的兼職嗎?快到點兒了還不走?」
「那你呢?你今天還要接畫嗎?」
肥肥繃著臉攤開自己的雙手,天寒地凍的,她這十指都凍成蘿蔔乾了,「我這手沒辦法再畫畫了,而且我最近沒接到活兒。」
「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吧,真是讓人心疼,肥肥啊,你咋這麼拼呢?」不得不說,肥肥確實是比她還拼的,她是有多份兼職到處奔波,而肥肥是有活兒時一直不停地畫,畫到那雙美麗纖細的小手都變形了。
同在異地讀書打工的她倆互相安慰一番後,書仁背著包包騎上單車,迎著寒風前往打工第一站。
她仍是一如既往的低調,而且沒人想到榮升艾家二少奶奶的書仁還會回到藝院來讀書,所以在學校的日子還是平靜自由的。
黑色轎車停靠在馬路邊,掛在脖子上的黑色相機被一雙粗黑的手拿起,對著女孩的側臉調整焦距,卡嚓幾聲。
書仁疑惑地轉過頭。車裡的男人放下相機,玻璃窗隨即關閉,阻擋了她的視線。
本來想停下來敲車窗給個警告的,可是今兒個她沒時間,氣憤地踩著腳踏車,她不難猜想這是艾茨的爪子在玩跟蹤的把戲。
雖然艾茨從未在她面前出現,可是她感覺他無處不在,因此才想著要出國留學。
十五分鐘後,她到達了模特兼職的場地,推開木門,裡面儘是衣服和工作人員,看見書仁進來,立即有負責的人將衣服塞給她。
書仁摸索著更衣室,很快地換了一套出來,衣服偏向淑女風,不露,很適合她。
化妝師二話不說給她上妝,書仁覺得奇怪,這次的兼職工作貌似比較大型,她以前當網拍模特沒這麼多人,而且是沒人幫她化妝的。
幾分鐘後,她在藍色的佈景前擺了各種可愛的姿勢,可是攝像師挺怪挺瘋的,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嘴巴嚷嚷著說:「這是誰找來的模特?身子這麼僵硬!表情呢?你要笑嘛,我不是叫你假笑,是發自內心的充滿幸福的笑容!我的天啊,太幼稚了,你這是在裝嫩呢?給我成熟一點,我要看到女性的韻味——」
丫的書仁差點失控給那偽娘一記過肩摔,可別忘了,咱們書仁最強項就是忍,忍著忍著攝像師的話兒也有點明白了,盡量與以往不同,她放鬆了一會兒,自然而然地對著鏡頭微笑,擺弄出來的姿勢也很特別。
攝像師不停地喊寶貝你真棒,書仁後背全是冷汗,明顯受不了這麼娘的人。
銀次摸摸下巴,饒有趣味地盯著電腦裡的幻燈片,究竟要選哪張出來宣傳呢?Joan真不愧是業界有名的攝像師,這些照片拍出來的效果很棒,一張張的特有藝術感,估計書仁也不曉得自個兒能美到這程度。
銀次淡笑,他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書仁是有潛力的。嗯哼。他什麼時候能見到艾茨吃驚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