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天塌下來有艾茨頂著,她只要在最危急時刻躲到他身後就好,至於他們艾家玩的是什麼遊戲,她沒那個智商去猜,只能走步看步,慢慢琢磨。
「你在想什麼?」艾茨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他微揚嘴角,大抵也能猜想到書仁在想什麼。
書仁鼓著腮幫子,鬱悶地說:「我什麼都沒法想,反正,作為你的原配,我深深地感受到,眼前有一個巨大的鴨梨--」
艾茨將艾耀送去上學後,車子直往公司的方向。書仁眨眨眼,隨著目的地的迫近,她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老公。」她哀怨地喚了他一聲。
「怎麼?剛才不是跟艾耀玩得挺開心嗎?」
「我、我緊張。」
艾茨挑眉,他對於緊張這個詞還真挺陌生,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感覺。
車子慢慢地駛進艾氏企業,門口處的保安人員禮貌致敬,坐在副駕駛座的書仁受寵若驚,而艾茨早已習慣,他轉彎將車子開進車庫。
書仁從前也是車窗外奔波勞累的底層,那種想要變得不一樣的感覺亦尤為強烈。她無數次地夢想著能夠像艾茨這樣,理所當然地享受帝王般的特別待遇,但是現在她卻不想要了。
她看著艾茨,問道:「為什麼你做每件事都那麼輕易?你難道從來沒有緊張過?」
艾茨停車,轉身望著她,車庫裡很昏暗,艾茨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精光,他抬起她的下巴,自信地說道:「因為,我是艾茨。」
六個字的回答,很狂妄,但是很有說服力。他是艾茨,蘭城舉足輕重的人物,雄厚的家世背景給了他優越的自信感,再有自身的不凡能力,他什麼事情不能輕易辦到?他何須緊張?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和你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呵呵。你在煩惱這個?仁仁,我和你其實沒有什麼不一樣,你所見到的財富,名聲,地位,那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有些人即使付出了代價也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不是嗎?」
「所以你想說,我是幸運的,出身豪門?」
「難道不是嗎?」她忍不住想要詆損他,許是窮人的仇富心理,總覺得他的華麗外表都是壓搾剝削而來,盡騙取普通平民的剩餘價值。
為毛大夥兒還得臣服在這種人的腳下?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艾茨握住她下巴的手倏地收緊,他厭惡這種眼神,知曉書仁是酸葡萄心理,但他不耐見到她鄙夷卻自卑的眼神。
「你是在為誰鳴不平?」他的眉心蹙成川紋,聲音隱含著怒意,「我出生豪門,所以天生就擁有這些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在諷刺我。」
「我沒有諷刺。」她的眼眸泛淚光。
「哼。」他甩開她的下巴,冷淡地說:「你在抗議,你到現在仍然排斥嫁給我。」
書仁的心一揪,她確實是不願意的,但走著走著就到了這一步,如今面對挑戰,她當然是要小小的反抗一下。
「我就是說一下啊,你發火幹嗎?總是叫人家做能力範圍以外的事情——」
她又開始裝鱉自救,書仁知道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著,一系列的挑戰都在刺激她的神經,她不知道未來還要面對什麼,想逃逃不掉,只能在這個危險的男人面前迂迴抗議。
「這世界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書仁搖頭,她變得不自信,而且惶恐,那麼大的擔子壓在她一個外行人肩上,哪能撐得住?
「茨少爺,你能放過我麼?」她喊茨少爺,而不是老公或者姓艾的。
這稱呼很生疏,艾茨不悅地蹙眉,這表明他在書仁心目中是頂頭上司,而不是丈夫。
他喜歡聽她甜甜的娃娃音喊老公或者姓艾的,看著無助的她,他瞇著眼睛,殘忍地說:「不能。」
艾茨揚起邪魅的笑容,吻住她因緊張顫抖的嘴唇,纏綿的濕吻持續了很久,直吻得她缺氧忘記了身處何地才放開。
「好好聽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句話在書仁的腦海裡迴盪許久,她定睛望著艾茨的眼眸,那雙始終帶著戲謔的瞳仁,深呼吸幾口氣後,轉身開門下車。
艾茨皺眉,他不喜歡她鬧自閉的樣兒,特別沒趣兒。他用力地關上車門,挑剔的聲音在書仁背後響起。
「你要記住自己是副總的身份,抬頭挺胸,腰板挺直了。」
書仁挺直了腰,轉身朝他微笑,回頭又是一副鄙視吐槽的鬼臉。
艾茨把車鑰匙放進褲兜裡,瀟灑地走來,他確實對於自家的企業沒有多大興趣,管理那麼大的公司費神費勁,不如他開個酒吧來得逍遙。
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看著別人上班,領著別人的工資。艾茨就將這個境界詮釋得非常透徹,他手裡有著蘭城各龍頭企業的股份,無論到哪,他都是爺。
書仁走著走著,心裡越來越虛,她挽著艾茨的手臂,戰戰兢兢的。
艾氏企業的規模比想像中還要大,書仁搭電梯到達辦公樓層時,跟著艾茨轉了好幾圈,來到一間有著巨大落地窗的會議室。
書仁倒抽一口涼氣,因為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公司的高層,他們多少已經知道書仁將掌權的消息,個個盯著她瞧,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
她給自己心理暗示,告訴自己必須淡定,就當做客串演員玩一把,別想太多。
艾茨進來就坐在主位,拿著黑色簽字筆敲著桌面,一副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雅痞模樣。
書仁坐在他身旁,始終面帶微笑,暗自裡則鄙視艾茨的拽樣兒。
莫沉敢怒不敢言,他率先站起身來說話,簡單的解釋了公司高層的調動,然後鼓掌歡迎書仁就職。
「大家歡迎副總,啪啪——」
幾聲掌聲過後,書仁仍舊坐在椅子上,她聽到艾茨忽然咳嗽了幾聲,顯然不歡喜莫沉搶風頭,他這主兒還沒說話,何時輪到你主持大局了?
書仁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她窘迫地站起來,本是該說點什麼場面話的,但是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唯有可憐兮兮地望向艾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