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書仁眼裡,泡功夫茶那是閒貴人家的怡情雅興,跟她一草根扯不上關係。平時想要喝茶就去逛超市買便裝,那玩意淋上滾水就能喝。
她看著美麗的旗袍小姐稔熟的動作,覺得也沒有很複雜,挺容易。
艾茨看她露出難不倒的表情,開口說道:「你試試看。」
「這有什麼難的?」書仁驕傲地坐到了旗袍小姐的位置,回憶著她的做法開始泡功夫茶。
書仁拿起滾燙的開水淋杯時,旗袍小姐解釋說:「開水要直接沖杯心。」
「哦。」她端正身姿,認真地清洗杯具。
艾茨審視她的動作,在旁說:「泡功夫茶是富有藝術形態的動作,你看你像什麼樣。」
書仁忍耐他的侮辱,開始倒茶,當她拿起茶壺觸到壺壁的高溫時,手指已經被燙著——她反射性地抽回手,茶壺匡鐺一聲掉落在杯具上。
她連忙將茶壺放回原位,瞄了一眼艾茨,就見他露出副「就知道你會出糗」的表情。
「你別小瞧泡茶的功夫,嗅茶,溫壺,潤茶,沖泡,澆壺,運壺,倒茶,敬茶,這些都有各自的學問。你要能學點皮毛,今天想吃什麼都行。」茨少放話了,軟硬兼施地要她學。
聽他的說的也挺有道理,書仁本來就是好學的孩子,有難度的事情她更是有挑戰的興趣。
「姐姐你再做一遍給我看吧。」
旗袍小姐的動作迅速,聲調鏗鏘,姿態優美。那雙白玉般的手絲毫不畏懼滾燙的開水,很快便泡出幾杯色澤均勻的鐵觀音。
艾茨端起一杯品嚐,或嗅或啜,茶香縈繞在鼻唇之間,仿似入到世外高人的仙境。
書仁看他喝茶時的陶醉模樣,想著自己要能泡出這樣的香茗該有多好。她即刻就有了的興致,跟著旗袍小姐學本事。
幾度波折,她的十隻手指都被開水燙傷,而泡茶的技藝還是沒過關。
書仁可憐兮兮地望著艾茨,那人卻沒有同情她,反而說:「倒茶的時候茶杯要一字排開,來回澆注。」
「你那麼行你來啊,幹嗎要我學泡茶啊?」書仁開始不耐厭煩,她的手指都燙腫了,肚子也早餓得咕嚕咕嚕地抗議。
「怎麼?你就這樣放棄嗎?」他忽然變得嚴厲。
「呃我,我再試試。」書仁吞吞口水,她怕他,真的很怕他。
「其實你前面的都做得很好,灑茶的時候要記著有四字訣,低、快、勻、盡。」
旗袍小姐耐心地教她,書仁的手指也被滾水燙麻木了,慢慢地進入狀態後,有點意思了。
當她美滋滋地將泡得比較像樣的茶端給艾茨喝,並且很是期待他能說句讚賞的話時,艾茨皺著眉道:「這根本就不能入口。」
書仁的眼睛噴火了,她辛苦了這麼久,十隻手指都變成香腸了,可他說的還是人話麼?!
至少,至少也得說聲辛苦了啊,她兩眼淚汪汪的,憋屈。艾茨瞧她沒出息的傻樣,揚手讓人上菜。
玫瑰冰川蟹。泰式燒汁牛肉。黃金蝦醬雞翅。鮮茄燒魚片。金銀蒜蒸絲瓜。香芒蒸肉餅。
書仁看著滿桌的菜色,口水都要流出來,舔舔唇,她好想吃啊——
艾茨果然很腹黑,他無視書仁的感受,逕自拿起筷子夾一塊魚片,慢動作放入嘴裡咀嚼。
書仁受不了美食秀惑,終是忍不住拿起筷子進攻最愛的雞翅,艾茨在她下手之際攔截,無恥說道:「想吃?等你學會泡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