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我和小師兄可以一生隱居於此,生活無憂、恬靜……
結果,卻是不然。
信鴿的拂翅聲每隔兩三天便傳入耳中,我問他何故,他給我的卻是閃閃縮縮的沉默。
我沒有追問下去;他也應該擁有自的秘密。
可是,在一個輾轉難眠之夜,他卻聽見了他走出屋外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似是刻意隱瞞,但他眼睛壞了以後聽力變強了,所以還是聽見了。
對他無名的信任止住了我抓著他質問一番的衝動。但是,我卻無法把耳朵合上--所以,還是聽到了不想聽到的東西。
「主子,」一把深沉的男音響起,似是刻意把音量壓下去。「老主子……病了,只有半年左右的壽命。」
「什麼?」小師兄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急躁。「怎麼會這樣的?」
「老主子說,他很久沒有見過主子了,希望主子回去見他。」那人簡練地說。
可是……」小師兄沉吟了一下。
「屬下話已帶到,屬下告辭。」那人說罷,腳步聲已然遠去。
我的心一凜。他說的「老主子」,到底是誰?
聽他對小師兄的語氣甚是恭敬,還喚他「主子」……小師兄他,肯定不只是一個夜宮侍衛那麼簡單。那人的腳步聲飄忽不定,輕功、內功修為定然不低,能讓此一個「高人」臣服的,到底是誰?
我突然覺得,即便我們是「青梅竹馬」,即使我曾經以為自己最愛的是他,即使我們一同隱居了一年有餘……我還是不曾瞭解過他,小師兄。我連他的身世背景也不知道。
他知道我的一切,而我……竟對他一無所知。
我翻過了身子,面朝內的睡著。小師兄回進屋內,重新躺在地上的鋪墊上。
須臾,地上便傳來了深深的鼾聲。組細聆聽,卻是假的,裝出來的。
是不想我發現他剛才的離去嗎?還是不想我擔心?
那是刻意的隱瞞嗎?還是善意的謊言?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摒去了腦中的煩思。認識了他十三年,我其實對他的認識淺得可憐。這是多麼諷刺的事。
迷迷糊糊之間,我終於入了睡。但願這一切只是夢,小師兄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也許是一個孤兒,也許是一個滿腹才氣、滿腹理想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