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那「真像」雖然說得極輕,我作為學武之人卻有異於常人之內力,也就聽得清清楚楚。她說的真像……是什麼意思?
她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便回復了那副慈祥的眉目。 「說來琴婕妤和哀家也算是故人,就別生分了。」
我愕然抬首,又覺不妥,垂下了頭。故人?
她卻祥和的一笑。 「哀家也是出身軍士世家,哀家的兄長和婕妤的父親有過八拜之交。」
我恍然大悟。石家雖為武林世家,歷代傳人卻都有行過軍,打過仗,軍營中人豪爽開放,爹爹在軍營中和太后的兄長,柔妃的父親結拜也不足為奇。
「那年兄長和石將軍班師回朝,哀家在宮門上看到了他,真不愧一代名將,人中豪傑……」太后的臉上一片崇拜之色,恍若入夢,眼眸似是望向遠方,又似一片茫然。
忽然,她回過神來,帶著歉意般笑道:「哀家勾起了婕妤思親之情了吧?」
我忙笑道:「沒有。」卻怎會沒有?反而是剪不斷,理還亂!
「哀家乏了,改日再來慈寧宮敘敘、說會話吧。」她虛弱的笑笑。
我道:「太后保重身子。」便跪安而去。
慈寧宮的掌事嬤嬤送了我出慈寧宮。紫櫻夏紅已在宮外等候。
「早朝一下,皇上便發了聖旨晉長生宮那位主子為昭儀呢!」夏紅一見我,便迫不及待地道。
「這麼快?」我沉吟道。住進長生宮第二日便被封為五儀之首,一隻腳跨過了娘娘這道多少深宮女子畢生都無法跨過的門檻……為何如此隆寵?
純雪的姿色,雖為上品,卻非傾國傾城;性子清純,而非嫵媚嬌艷;又非多才多藝。是什麼,吸引君王至此?
見我凝思,夏紅也就沒有多說。一路上靜靜的,回到了驚鴻殿。
回到驚鴻殿時才辰時一刻,見天邊陽光明媚,便著紫櫻到東暖閣拿書,準備坐到殿外看。
記得小時候家裡有一個鞦韆,我很喜歡坐在上面,而小師兄則喜歡推著鞦韆,讓我越蕩越高,傲視碧空,俯瞰眾生……
我心血來潮,命杏雪取過繩子木板,宮內不便施展輕功,便讓人拿了梯子來,在眾目睽睽下非常「沒儀態」地爬上了梯子,在一條粗樹枝上綁上繩子的一端,打了個死結。兩條繩子都綁好了以後,我才爬下梯子,看見地下的宮人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夏紅忙道:「主子千金之驅,這等事莫要親力親為,讓奴婢去做便可。」
我笑笑。 「鞦韆要自己做才好玩。」
夏紅搖搖頭。這時,我已綁好了木板,坐了上去。雙腳在地上一撐,鞦韆蕩了起來。再一撐,抓著繩子一推,越蕩城高。兒時的樂趣都回來了,此刻我彷彿不是深宮中的小小婕妤,而是那個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石家么女,天真純潔,無憂無慮,處高位而勝寒,處低谷而安祥,像坐在鞦韆上般,無論身後有何事何物何人,皆是向前望,向高眺……
仿若回到小師兄推鞦韆之時,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小師兄,你走得……好麼?
小師兄……你看見了麼,小師妹自己蕩起鞦韆來了,這麼高,高過了暗紅的宮牆……
「主子,小心啊!」「小姐,太高了,很危險!」「婕妤主子……」
宮人們焦急地喊道。我不理,呵呵,我從來沒有在鞦韆上失過手!
風迎面刮來,真爽。衣袂迎風而擺,好不瀟灑寫意。
下面著急的呼喊都靜了下來,想來都放棄了勸說我下來的念頭了吧。再蕩了半柱香左右,感覺乏了,喊道:「紫櫻,幫我停了罷。」
鞦韆落下的時候也真停了,我正要跳下來,卻順勢跌進了一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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