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兩位風華絕代的少年一直聊天聊到了天明。
白忘川,既然你要走了,我也不會挽留,畢竟天界才是你的歸處。
風拂過十九精緻的眉眼和那白皙裸露的肩頭,他站在樹下,看著白忘川逐漸走遠的身影,白日,終於要來臨了。
紅衣情報局——
「血堂主。」
「血堂主好。」
「血堂主好……」
血窮經過的地方,都會有這種聲音。
紅衣成員不算多,但是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男的佔二分之一,女的也佔二分之一。但是,從來沒有過孩子可以進入的。
這孩子能來到紅衣的情報局,絕非池中之物。
「既然殿下讓你在這裡學習,這幾日,你便跟隨著他們。」血窮指著面前各自忙著各自的男女,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個:「這是看管這裡的人,他會教你進到情報局的第一步,你堅持或者堅持不下去他的考驗,就是你的事情了。」
「嗯。」冷辛點點頭,不再說話。
「那就這樣吧……」血窮揚了揚唇角,轉身離去,丟下冷辛站在原地。
回到十九身邊,血窮恭謹地待在他的身側。
「辛安排好了嗎?」他淡淡地問道。
「嗯,已經按照您的旨意吩咐下去了,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就好。」十九望向遠處,勾起唇角,眸光映照著陽光璀璨。
……
「你就是冷辛?」血淚垂眸看著這個小身板,眼底一片冷漠的色彩。
「是。」冷辛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一個字,就把自己的性格暴露無遺,他仰起頭,卻沒有因為身高而將氣勢輸給血淚。
「現在,應該是早晨了吧?」
「……」這裡是一處陽光明媚的仙境,雖然一直被蒙著眼進來的,但是仍然可以感覺到這裡一片生機。至於太陽,早就感覺到了,而且,身旁的血淚,應該不會不知道陽光的溫度吧?這麼問,顯然就是一個陷阱。雖然不知道血淚要幹什麼,冷辛還是回答了:「是,正是早晨。」
血淚側過頭,看著冷辛,不知不覺揚起了唇,「和我來吧。」向著一處幽靜的地方走去,冷辛跟了上去,雖然不知這是去哪。
走著走著,陽光越來越稀少。
這裡雜草叢生,密密麻麻的荊棘掛滿地面,路難走極了,冷辛沾滿污跡的小腿被劃出了幾道口子。他並不知道,有一場考驗在等著自己。
走過這長滿野草的荒涼地方,呈現在冷辛面前的,是一座低矮的鋼鐵製成的房子,房子前的地方很空曠,隱約可以感受到房裡冰冷的溫度。
血淚打開厚重的門,呈現出裡面可以算得上是恐怖的一切……冷辛睜大眸子,看著自己眼前站著的血淚,似乎不可相信他叫自己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最終,血淚冰冷的聲音響起:「進去吧。」
「……」冷辛的眸子更加冰冷了。
成千上百的蛆蟲扭動著細長的身子,乳白色的一團抱在一起,如同一個白色的球體,在動……在纏繞,在扭動……而這個房間裡,竟然全部放滿了這種東西!
地面上甚至還遊行著三四條碗口粗的蟒蛇!嘶嘶地吐出紅艷的杏子。
「這是你的工具。」血淚攤開手掌,在他的手心中,是一枚形狀如同沒規則石塊一般的匕首。
「你想要幹什麼?」冷辛皺了皺眉,冷淡地看著血淚,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稱為工具的東西。
「幹什麼?這可是給你的挑戰,如果想要進紅衣的情報局,第一個考驗,便是這個。」試想自己進紅衣的時候,實行的考驗,比這個還要噁心,還要殘忍……
進入紅衣的那一天,他親手殺掉了被關在監獄中的所有人,那監獄陰冷的環境,灑上牆壁的鮮血……仿若那幕還清晰地在自己的眼前。
只有那雙冰冷的赤色雙眸,在黑暗中閃爍著火焰一般的溫暖光芒。
「進去。」冰冷的聲音,血淚站在一旁,「如果不進去,我便親自推你進去。」
「……」冷辛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視線移向房內那模糊一團的東西,歎了一口氣,「如果這是他命令的,我會進去。」從血淚手中拿過「匕首」,
「……」這個孩子,果然不簡單。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直到幕後的人了,是,是十九命令他的。
「但是,我從來不任人擺佈,只是為了強大!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哦?」血淚詫異地揚起眉,似乎對於眼前沒到自己胸口的男孩感到好奇。
冷淡地瞥了一眼血淚,冷辛頭也不回地大步邁進了房中。門,被關上。
一時間,房內的蛇的眼睛森森發亮。
冷寒的氣息席捲了冷辛的神經,只覺得在自己的耳旁,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迴盪——
「不要怕,辛兒,眼前的東西,你越是不看它,越是害怕。」
「辛兒,不能一味的撒嬌,我們家族容不得男人有絲毫的懦弱!」
「辛兒,站起來!不要害怕!」
是誰?用這麼溫暖的話語在他耳邊說……
冷辛閉上了眸子,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忘記了眼前的事情,他的身心都浸沒在了那渾厚的聲音中。
嘶嘶的聲音在靠近,冷辛突然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眸!
「既然這樣,我會讓你看看!我冷辛並不懦弱!」
緊握說中的匕首,他的小身子骨隱約可以看到那一股強勁的氣勢在洶湧地散發出來。
這是一種煞氣,彷彿可以單挑世界的煞氣。
血淚站在門外,望著從山那邊升起的太陽,垂下了眸子,在聽到房中響起的聲音時,他淡淡一笑。這個孩子,一定能行的。
那種眼神,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了吧?
那種冰冷決絕的眸光,那種張揚的氣勢,那種冷靜的思維,怎麼看都不想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或許,現在的孩子都變了吧?
如果血淚知道冷辛失憶前的名字叫做慕容辛的話,他的驚訝絕對不會亞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