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藍冰略是掃了眼走進來的幾人,沒有過多的留意,轉而對高公公道:「公公好意,本宮心領了,讓她們都退下吧,本宮不需要這些個下人。」
此舉,她只希望能夠保住她們的性命,她知道,冪貴妃一定會再來生事,這些人的性命於冪貴妃眼裡看來,就如草根,分毛不值。
「這…」
高公公怪裡怪氣的聲音方響起,突被另外一個聲音給截斷:「娘娘,請您讓奴婢留在您的身邊伺候您吧。」
在眾人尚未反應,清楚是何人出聲之時,一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便跪倒在藍冰的椅前,低垂著首,看不到她的面孔和任何表情。
「你…」藍冰一怔,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你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跪地之人應聲抬首,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那一刻,藍冰激動得早已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興奮地脫口而出,叫出了她的名字:
「月季!」
「小姐。」
藍冰跳下皇后椅,將月季扶了起來,聲淚俱下,「月季,是你,真的是你。」
「小姐…。」月季的淚水也如洪水般,橫肆在整個臉上,她的心情,早在司徒漠說送她進宮服侍藍冰的那一刻起變得激動萬分。
她們,將對方擁在了懷裡,熟悉又久違的懷抱,使得她們更加停不下淚水的進攻。
在場的人,除卻高公公,均是一臉茫然,還未清楚發生了何事,便被高公公遣退了下去。
小欣看到了月季,只覺萬分眼熟,就在離去的那一瞬間才恍然記起,那個人,便是她曾用撒有辣椒粉末的鞭子抽過的月季!
不由分說,撒腿便朝晴陽宮奔去。
小翠有點不捨地看了眼閉上的朱門,最後,心情錯綜複雜地離去。
室內,懷抱鬆了開,淚水止住,對視,沉默…。
兩年不見,明明有著千言萬語想要向對方訴說,卻在那一刻,消盡無遺。
「月季,在司徒府過得可好?」
藍冰問,卻有點明知故問的感覺。
月季留在司徒府,有何事是她不知道的呢?就在她走後,司徒漠對月季也十分要好,後來他府裡的管家因病去世,便讓月季擔任管家一職,實際上,只負責他的飲食起居生活。
「嗯。」月季頜首,憶起那個在她心中的男人,嘴角不由揚起「司徒相爺對月季很好,只是…小姐為何棄月季而去?」
問到兩年前的不解之事,月季的眼裡,明顯有著感傷。
「對不起,月季。」
藍冰拉起月季的手,望著那雙由澄澈而變得充滿女人韻味的眸子,解釋道「當日為了逃脫,我不得不離開司徒府,最後也選擇將你留下,司徒漠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子,將你托付於他,我很放心。」
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兩年來,她都不與月季見上一面,儘管,她很想念月季。
「小姐…」
月季再次流下一行清淚,本來有點怨恨的心也因聽到方才藍冰的一番話而釋懷,也不禁責怪自己誤會了小姐的一片苦心。
「月季該死,誤會小姐了。」月季哽咽著,淚水就想井水般,無止境地掉落。
「是我不好,我當初確是不該留下你一人,幸好,你有司徒漠照顧。」藍冰伸手,為月季拭去一行行的淚水,輕笑「傻丫頭,別哭了,像個淚人般,司徒漠瞧見了,可不喜歡。」
「小姐。」月季嗔笑。淚水也終於停下。
「對了,月季,你是怎麼進宮的?」藍冰突然想起月季無故進宮的事情,問「司徒漠他可知道?」
「小姐,你先坐下,月季再細細說來。」
月季扶著藍冰落座於皇后椅上,方娓娓說道「那日相爺早朝回來,臉色十分難看,月季心裡擔心,便詢問相爺發生何事…」
記憶畫面:
「相爺,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可是不舒服?」
月季問著迎面而回的司徒漠,心裡儘是擔憂與迷惑。
「無事,為我沖杯茶,送到書房。」
言罷,司徒漠朝書房走去。
沒一會,月季沖好茶來到書房,司徒漠仍是一副擰眉失神的樣子,月季不禁再次問出口「相爺,可是朝中出了大事?」
司徒漠抬首,深深地凝視著月季好半晌, 認為藍冰回皇宮之事不該再隱瞞,方緩緩開口「皇后娘娘命人鞭打了冪貴妃,如今朝中大臣均上奏懇請皇上將其斬首,以示後宮。」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誰?」月季不解,皇上何時又立了皇后,而皇后鞭打冪貴妃又為何能使司徒漠傷神,不解,很是不解。
「楓聆回宮了。」司徒漠壓低了聲音,目光有點飄忽,似乎不敢直視月季。
「什麼?你是說,皇后娘娘就是小姐?小姐打了冪貴妃?為什麼,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月季低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回宮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而他又是何時就找到小姐的?難道,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小姐的下落,只獨獨瞞著她嗎?
「對不起。」司徒漠啞聲道,眉目緊蹙。
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月季摔門而去,到了夜晚,萬籟寂靜之時,她出現在司徒漠的房外。
「月季,進來吧。」司徒漠似乎一早就發現了月季,未等她敲門,便開口叫她進去。
一怔,應聲推門進內,她便開門見山「相爺,月季懇求你幫我一件事。」
「何事?」
「讓我進宮。」
「不行。」司徒漠斷聲拒絕「後宮的勾心鬥角你不是不知,上次不是才被打得傷痕纍纍嗎?你回房休息吧,總之我不會答應。」
他下了逐客令,可她,仍是不肯死心。
「相爺,月季求你了,讓我進宮吧。如今小姐獨自一人在深宮中,肯定很孤獨寂寞,即使月季不能幫上小姐什麼忙,但至少能夠照顧她。——你讓我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月季說得司徒漠有些許的動容。
「你去了,只會讓她更加分心。」司徒漠仍是不肯改口。
「相爺。」月季一著急,跪落在地「倘若你不答應,月季便長跪不起。」
算威脅吧,只是,這個威脅用在他身上,有點行不通。
「你…」
司徒漠慍怒,手一揮,袖子甩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