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正午時分。
皇宮御書房。
「啟稟皇上,娘娘尚未有任何消息。」
司徒漠抱手稟報,偷瞄著坐在龍案之上怒氣衝天的羽雲。
已經大半個月了,他竟沒有一絲她的消息,雖然當日皇上沒有怪罪於他,可是,他卻能看到皇上對他的忍耐。
「司徒愛卿,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羽雲慍顏,那擱置在桌案上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如果不是他可以跟承歡鼎足相立,恐怕,他早將他碎屍萬段。
要知道,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皇上恕罪,臣定當竭盡全力,找到娘娘。」
司徒漠始終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雖然平日裡,他沒有過多的發怒,可一旦動怒,後果定是不堪。
「朕再給你七日的時間,時限一到,若仍是未能尋到冰兒,提人頭來見。」他的表情冷睿而散發著霸氣,而眉宇間卻總是有著淡淡的憂愁。
冰兒失蹤的消息尚未傳出,除卻他們幾人,其他人都已經在漸漸淡忘著她的存在,而他雖然知道了起先綁架冰兒的是冪貴妃,但並沒有表露出來,而他們父女兩還暗自偷喜,以為他完全不知情,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承歡更是招攬了不少新兵,培養勢力。如此事情,讓他豈能不憂?
司徒漠躬身接上諭旨,「是,皇上,臣一定不負皇上重望所托」
屋外的天氣雖是驕陽當空,可此刻,御書房內卻瀰漫著思念,痛苦,無奈,複雜的情緒。
司徒漠從御書房退了出來,思緒定格在了藍冰離去的那一幕,她走了以後,他自己也像失了魂一般,常自發呆,沉默,甚至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是的,他承認,他欣賞她,欣賞她的才思,喜歡她的淡漠,脫塵,被她不染塵埃的天然氣質所迷住,他明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可他還是在想著,總有一天要得到她。
現在,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危,雖然冪貴妃並不知道是他將她救了去,可是,她卻知道她已經離開了皇宮,難免還會派人暗中追查她的下落,而現在的冪貴妃雖是裝作沒事發生一般,可他知道,這個女人和她父親一般,就如一隻狐狸,什麼都深謀暗算,機關算盡。
這些天他都在想,或許,她離開皇宮是對的,這麼個勾心鬥角的地方不適合她,她應該去過平淡安靜的舒適生活,而並不是留在這後宮之中,受這些凡俗烏煙瘴氣的影響。
舉頭望向遠方,低歎,一派茫然………
當日下午,司徒漠前腳出了皇宮,諾斌後腿就邁了進來,徐公公通傳他進去御書房後,行了禮,將自己的奏章呈上之後,站在殿下,靜默等待著羽雲開聲。
「諾愛卿,如今她人在何處?」
伴隨著羽雲的歎聲,問聲接踵而至。那個緊皺著的眉目雖是緩緩展開,可是卻看不到任何的驚喜,因為那個她,並不是她。
如今他最想知道的是她的消息,但是,如果她只是恨他而不想出來,那麼無論如何,他都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回皇上,臣已經安置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倒是娘娘,一月將至,臣尚未有娘娘的任何消息。」
雖然羽雲沒有讓他去找藍冰,可是,不管因為什麼都好,她是他義兄的令妹,於公於私,他都要盡一份心,找到她才可。
何況,他的心裡一直有種莫名的情愫,莫名的呼喚,一天找不到她,他的心也一直無法平靜。
言罷,諾斌抬首看向羽雲,只見他又是愁眉不展,臉色滄悴,彷彿一夜間就老了許多,他看在眼裡,心裡也暗自為著藍冰感到慶幸,有這麼多人關心著,愛著,也是一種福分。
如果不是知道義兄心儀於她,他可能也會覺得,她跟萬人之上卻癡情至極的天子在一起更幸福。
「皇上毋須擔憂,臣必定會找到娘娘的,娘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還望皇上解憂。」
見羽雲歎氣沒有說話,諾斌連聲安慰。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一樣也在茶飯不思著的義兄慕容澈。
「好,朕就交由你去辦了。」羽雲淡淡開口,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但仍是相信著,他一定可以再見到藍冰,於是又再開口,說「朕如今命你於司徒漠二人暗中尋查,若能找到冰兒,不吝重賞。」
「好了,你退下吧。」
羽雲揮揮明黃廣袖,走下龍案,腳步沉重地與諾斌擦身而過,那身明黃的緞袍在他踏出朱門的霎那,在陽光的映射下,衣服上的金龍盡顯得哀傷悵然,彷彿滴著淚,在陽光下閃著熠熠的淚光。
喧嚷的大街,諾斌從皇宮出來,沒有騎馬沒有回府沒有坐轎,就一人走在街道上,心亂如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在想著什麼。
安盛街是城裡最旺盛的街,如今國家昌盛,豐衣足食,每家每戶都打著一個笑臉在街道上閒逛著,生活更是愜意些的便聚朋會友,吟詩作對,說書連連,不亦樂乎。
他突然很是感慨,如果有朝一日,承歡當真造反,如今的天下盛世會演變成何樣?平安國一旦被其他的國家知道內哄,又豈會放過這麼個大好時機?只怕到時候只會民不聊生,家破人亡。
還有她,那個讓他有種異樣情愫的女子——慕容楓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一個女子的叫聲頓時將諾斌從想像中驚醒,正眼看向前方,一嬌弱女子正被三名男子纏住,兩個分別扣住女子的手腕,另一個便是愜意地揮著扇子,身子背對著,讓人看不到他的臉。
「叫啊,你叫啊…。哈哈…。你越是叫得大聲,爺越是興奮。」
揮著扇子的男子右手摸向女子的臉頰,那女子本能地往後仰,使他沒有得逞。
他不怒反笑,說「哎喲,這小娘子還真是有個性啊,想爺摸的人多著了,你還在這裝什麼矜持?啊?…。哈哈…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