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秋高氣爽,皎月不等紅顏復,悄然沒入烏雲中。一切都在眾人求情都無法讓錢通手下留情地揮著手裡的棒棍,恨恨地揮打在跪在地面的錢才的後背上,衣服被打的破爛,露出的身體,血即斑斑,刺目驚心,錢才已是承受不了而昏厥,最後這場「家法」才因此告下段落。
房間裡,唯獨剩下陸瑤舒與慕容楓聆二人……
「聆兒,這個是什麼?」為慕容楓聆親自挑衣而更的陸瑤舒停下手裡的動作,指著她頸間的月牙胎記詫異著問,眼裡閃出異光。
「聽爹娘說,這是聆兒自小的胎記……」
不以為意,換上一身完好的褻衣,轉過身,看著陸舒瑤淡笑著說,彷彿剛才的事沒有發生一般,神采奕奕,是因為,她努力地去叫自己不要在乎麼?
「是嗎?聆兒幾月而生?」陸瑤舒淡笑,若有若無,謹慎地問著,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甚是豐富。
「下月十五,月圓之夜。」
此話一出,瞬感天旋地轉,嗡的一聲,耳朵裡仍然在蕩漾著那句「下月十五,月圓之夜。」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小女兒出生的時候,那時候,花好月圓,天遂人願,誕下了一女,剛出生,頸間就赫然出現了月牙狀的紫胎記,那個時候雖然不是很大,卻能看的清晰,恰與這月圓之夜對上了頭,原本以為幸福就此開始,不幸開始降臨,剛滿月的女兒莫名其妙地從自己的身邊消失,從此,音信全無……直至,慕容楓聆那紫色的月牙胎記,不正是自己女兒的嗎?難道,她就是?
腦子一個激靈,激動萬分地抓起垂在腿側的右手,激動地喊著「馨兒,你是我的馨兒,你沒死……」淚水奪眶而出,又是一個擁抱「娘好想你,好想……馨兒,娘終於又見到你了。」不知是喜悅,還是,悶在心裡多年的心結被解,淚水,就這樣,決堤。
慕容楓聆只愣站在那任由她抱著,恍然間手足無措,懸舉在半空,神色迷幻「義母,我不是馨兒,我是聆兒。」
聲音細微地在她的耳畔邊提醒,生怕自己會毀了抱著自己的陸瑤舒的希望。
「不,你是馨兒,是娘的馨兒。」陸瑤舒鬆開懷裡的慕容楓聆,斬釘截鐵「這顆胎記,就是最好的證明,聆……不,是馨兒,你就是娘的女兒,喊聲娘好嗎?」
盈盈淚眼,期待地凝望著慕容楓聆,悲喜交加的情緒在此刻顯得異常的激動,也更加敏感,若是觸及了最深處的渴望,會不會,再失望?誰也不知……
「義母……我……」慕容楓聆話被哽在喉間,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心裡一直都只是認為自己,就是慕容蘇與朗月的女兒,興許是她憶女成狂,把自己當成了錢馨。
「不要喊我義母,馨兒,你不信為娘嗎?為娘不會騙你,你真的是我女兒,我的寶貝馨兒……」得不到預期想要的那聲呼喊,淚水又再盈盈而落,扯著慕容楓聆的衣袖,死命地晃著。
「是的,娘,咱們快些休息吧,天都快亮了……」被晃得些許頭昏,再加上酒未全散,又折騰了整個晚上,強扯起一絲微笑,拉著陸瑤舒的手至床邊「咱們又是明日再說好嗎?您也累了,快些歇著吧。」
只當這是個被誤認為的錯覺,慕容楓聆無半點介意,安撫了陸舒瑤,自己也闔眼睡下,只,一輪新月當空掛,人,是否,事事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