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秉的憤然離去,眾人也隨之散去,與李、霍兩莊的生意也洽談完成,交易完畢後,夥計們也開始忙著打掃整理,天色已臨近黃昏,一天,就這樣不安分快要過去。
慕容兄妹與壽叔父子四人於堂前的休憩廳裡,張揚低垂著頭,其下是一臉歉意,壽叔則用責怪的眼神盯著張揚,瞬而轉頭對著慕容楓聆兩人,愧疚著俯身說「小姐,少爺,是我管教不好,我願意接受懲罰。」
頭愈發低下,不敢直視慕容兄妹。
「爹,孩兒不孝,給您添亂了。」張揚猛然抬頭,眼裡有愧疚,有自責,看得出來是個孝子,若不是為情所困,也不會做出如此不道的事。
慕容楓聆看了眼張揚,若有所思,恍而嘴角輕揚,溫柔地笑了笑,「壽叔,這不怪你,也許是我慕容家不夠好,才會發生這等事件,也罷,這就讓我們吸取一個教訓,反而要感謝張揚。」緩閉了閉眼,一臉的倦意。
她真的累了,如今,一切都已水落石出,也能鬆了一口氣,眼下,就怕秦秉對今日之非但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慕容楓聆話裡有話,意有所指,聽得張揚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或者說,不再是應對,而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少爺,二小姐,老身實在慚愧,逆子對慕容家的所作所為造成今日的損失,也是難辭其咎,小姐若不處罰,老身心也難安。」
壽叔低沉著聲,歷經滄桑的臉此時也是一臉的倦累,自責。
「爹,孩兒對不起您。」張揚聲音微微哽咽,眼裡含著淚花,望著年邁的父親,毅然
轉頭,道「少爺,二小姐,此事與我爹無關,我張揚絕非貪生怕死之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錯在我,我一力承當,任由你們處置,絕無怨言。」
張揚不敢再直呼二人姓名,也自感不配。再者慕容家對他恩重如山,而他竟是恩將仇報。
輕挽壽叔右手,這一字一句,無不充滿男子氣概,只惜是為著自己的背叛致歉負責。
慕容澈輕佻劍眉,走來拍了拍張揚的肩,溫和道「別自責,一切都隨雲煙散去,今日之事,就統統忘掉,別想太多,壽叔,我們慕容莊需要你們。」溫潤的嗓音,安慰的話語,再加上嘴邊那抹舒心的笑,入木請春風,人心暖暖。
壽叔聞言,感動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張揚一驚,抬眼感激地神色顯露臉上,忍住男兒不輕彈的淚,顫顫一句「謝謝!」
語少意尤濃,慕容楓聆感受著此情此景的情義,自己早已知道張揚背叛慕容家的原因,只是一直都沒有道破,也未曾對他起過責怪之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心儀貌美的女子—秦娟娟。
「折騰了一天,你們都回去歇著吧,這裡交由楊穆負責收拾就好。」慕容楓聆淡扯嘴角,轉身走開幾步,又翩然回頭,嫣然一笑,道「你的娟兒可要好好珍惜了。」
說完緩步邁開,留下一株纖細優雅地背影。
話雖冷,語也暖。慕容澈也微笑著告辭跟上。
張揚錯愕,愣愣出神,感動得一時語塞,找不到適合的話語去表達自己的內心的激動與感謝。
余陽的映照下,映入眼簾的,就如一對金童玉女的並肩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