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被風打的摩挲的聲音,蕭蕭瑟瑟,彷彿也在嘲笑著他的心痛。
慕容澈低歎一聲,拂袖而去。
及其日中,陽光氾濫開來,屋前的長廊邊一隻黑貓懶洋洋的睡在頂柱邊,一縷輕陽不歪不斜的照射在它的身上,享受般的閉上幽靈般的綠瞳,安靜的休憩著。十分舒適。
慕容楓聆坐在窗前望著窗外,一股思潮湧上心頭:
「狼,我又想你了,很想很想,我們能再見嗎?你,還好嗎?」
一行冰涼的淚珠滴落在窗榻上,滴滴傷絕,暗紅的木窗因為淚水的濕潤變得鮮紅起來。
只有在想他的時候心靈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也只有這個時候自己才能感到溫暖,冰冷得面無表情的蒼白容顏,掛上了絲絲的憂愁。
走到床邊躺下,思緒飄於千里,圍繞著那點點的不解:
「我的使命,是什麼?」
「怎麼去完成?」
「我該怎麼做?」
「完成了就可以見到狼了嗎?」
疑問一遍一遍的在心裡敲打著,旋轉著,本是清澈的瞳目因為傷感飄上一層霧氣,淚水氤氳開來,在眼裡打轉著,終究還是忍不住,無止境地掉落。
倦了,無論是身心,或是空白的只記得使命,只記得深愛的男人以外,其餘的猜不到,想不透,累了,很累了……
閉上那雙因為落淚變得通紅的鳳眼,緩緩睡去……
「楓聆,乖,別哭,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裡,一道光亮照在狼的身上,足以讓楓聆清晰地看見。
一陣欣喜,抑克不住內心的激動,楓聆疾步上前擁抱,狼卻像雲霧般逐漸散去。楓聆緊張得再次慌了神,怯怕的環顧四周,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微的顫抖,「狼,你在哪啊,狼,你出來啊,出來啊。」
「……」
聲聲呼喚,始終還是不見人影,得不到想要的回應,楓聆癱坐在地,淚水失望地掉落,早已模糊了雙眼。逕自嘟囔道「你在哪,為什麼不出來,我好想你,好想你!」那種肝腸寸斷的痛,此時此刻,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
「楓聆,看來,你連這點記憶都不能留。」男人開始懊悔為什麼當初要心軟,在送她來的那一刻留給她這些回憶,自己錯了吧。
又是熟悉的聲音,抬眼望去,果然又是那個邪魅的男人,他,總給自己添上恐懼,有他出現的時候,就不會是好事。
「你又想幹什麼?」楓聆警惕地試探著,從眼裡可以讓人瞭然的讀出她心裡的恐懼,她不敢想像自己還要失去什麼東西。
「徹底抽掉狼的記憶,你,認為如何啊?」男子邪乎地笑了,那種笑細膩的鑽進人的心窩裡,猶如被上萬隻螞蟻呲咬著,針扎般疼痛。
慕容楓聆痛苦地摀住胸口,抽掉狼的記憶?那我還剩下什麼?不可以,不行,他不可以這麼做。
她拚命地晃著頭,淚掉得更凶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為什麼每次都是你來決定,莫名其妙地把我送來這個鬼地方,分開我們完成所謂的使命,如今你又要把我僅剩的記憶抽掉。你憑什麼這麼做?不可以,我也絕對不讓」
幾近咆哮地嘶吼著,哽咽的聲音快不成聲,眼睛變成血絲般的紅,絕美的容顏因為恐懼而變得慘白扭曲,是的,她怕,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狼,她不能連這麼一丁點的回憶都變成泡沫脆弱地破碎。
「……」
男人沉默片刻,慕容楓聆睜著受傷的血絲淚眼死死地盯著他,片刻,男人才悠悠地開口:「好,我可以不抽掉,至於使命,你自己總有一天會完成,只是,你會因為記憶而痛苦。」男人語氣不溫不熱,竟足以震懾牽動著人的神經。停頓了又道「以後,我不會再莫名地出現,但是你要記住,每當你無助的時候,我會不請自來。」似乎有著不忍,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轉瞬化為白霧,消失了……
夜,靜謐地讓人感到神秘,滿天的星辰,閃爍著獨特的光,匯聚成一條星河,躺在床榻上本不安分的人兒眼角滑落一滴苦澀的淚,才穩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