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微皺起眉,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那你可知主公有何打算?」
撒公公搖搖頭道:「主公沒定下主意!誰也不知道他準備怎麼做!」
雪妃轉過頭,笑看著撒公公道:「好!你做得很好!可還有什麼消息?」
「沒了!奴才只要一有消息一定及時向您好稟報!」
「嗯!很好!」雪妃便對著門外喊道,「小嬋!把主公上回贈我的那玉如意拿來!」
不一會兒,蝶兒捧著玉如意走了進來。
雪妃雙手捧起玉如意,仔細瞧了瞧道:「好東西呀!這可是上等的好玉!現在就送給你吧!」說著便遞給了撒公公。
「喲!雪妃您的禮物這麼珍貴,奴才如何敢收呀!」嘴上這麼說,可眼珠子卻始終沒再離開過那玉如意。
「收下吧!這是我送你的!你有何不敢?!」
「那……那奴才就收下了!」撒公公連忙伸手接過玉如意,高興道,「多謝雪妃厚贈!奴才一定誓死效忠於您!」
雪妃只是陰陰一笑,揚了揚手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哎!奴才告退!」撒公公捧著玉如意,滿心歡喜的走了出去。
雪妃一臉藐視望著他離去,心中暗道:諾言懷孕楚莊王會高興?如果讓宋文公如此輕易離開的話,那這場戲還怎麼唱下去?!哼!許諾言!宋文公!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的!
「小嬋!」
「奴婢在!」小嬋連忙跑過來,應聲道,「雪妃有何吩咐?」
「陪我去看看諾言公子!」
小嬋遲疑了一下,輕聲道:「雪妃,咱們此時去可能不太合適吧?」
雪妃一聽,不高興道:「怎麼了?難道我去探望一下諾言公子也不行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小嬋忙解釋道,「莊夫人與許夫人她們正陪著諾言公子……只怕……」
「怕什麼!樊姬才剛從牢裡放出來,量她也不敢對我怎麼樣!」雪妃說著瞟了一眼小嬋道,「你記住了!誰敢跟我們西殿的人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是跟主公過不去!以後做事也放機靈點!不要那麼膽小怕事!」
「是!」小嬋只得低頭應允。
雪妃趾氣高昂的走了出去,小嬋連忙緊隨其後。
再說莊夫人聽說諾言找到了,心中很是激動。她相信自己出頭的日子到了!審與依寧也不用再跟著自己受罪了!更主要的是終於有人可以克制雪妃,楚國也將迎來希望!
果不出所料,不出時日,楚莊王便下令將他們母子放了出來。
當莊夫人來到諾言面前之時,起先還在猶豫是不是真正的諾言。但見諾言激動的樣子,才確定是真的。
「義母!……都怪諾言不好,您受苦啦!」
「諾言!真的是你?……你可回來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
諾言得知莊夫人因自己而受此罪過,心中很是傷心,一直是自責不矣;而莊夫人也悔不該當初不聽張仙人之勸,才會遇此劫難!不僅自己受害,還讓諾言吃了那麼多苦!倆人相互寬慰,心情才慚慚地平靜下來。
多少思念與牽掛,一時間聊都聊不完。
另外遠在許國的許將軍夫妻聽說女兒找到了,連夜趕往荊州,隨行的還有公子皓,不顧家人反對,直意前往!
這不大家在一起好不熱鬧。諾言向大家講訴了自己與宋文公在深谷裡是如何活下來,神雕是如何救助自己,最後又是如何走出絕境等等,說到傷心處都無不落淚。
「孩子呀,都怪我們不好!是我們的寵愛害了你呀!」莊夫人抹著眼淚傷心道,「如若管教嚴謹,也就不會惹出這麼多是是非非了!更不會受這般苦難哪!」
「這事不怪夫人!要怪就怪諾言他爹!」許夫人聽聞女兒受此難,也不無難過道,「如若不是她爹從小當男兒養,不教她騎射,事情也不至於會如此!」
「義母!娘親!」見親人們都自責不是,諾言噙著淚水,愧疚道,「你們不要這樣說!這一切都是孩兒自己的錯!怨不得任何人!你們這樣自責,只會讓我更加內疚!……諾言不孝!讓你們為我擔心!更讓義母為我受牢獄之苦!都是諾言的錯!」
邊上的阿果見仨人哭哭啼啼一片,便馬上勸慰道:「莊夫人!許夫人!你們都別再傷心了!公子現在平安回來,我們大家應該高興才是呀!太醫可說了,公子可不能激動啊!否則影響身體哪!」
「對!阿果說的對!我們應該高興才是!」莊夫人說著便連忙擦乾眼淚,擠出一絲笑容道,「現在你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呀!是呀!」許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事,突然對著諾言神秘道,「諾言呀,這回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他非常想見你!」
「是誰?」諾言不由好奇起來。是皓嗎?不太可能吧!楚莊王一向就看不起他,要是在楚宮看到他,定然會令其難堪的。那又會是誰呢?
「你見了就知道了!」許夫人說完便朝莊夫人點了下頭,見其微笑著應允了,才道,「阿果,你快去將他請來吧!」
「誒!」阿果應聲匆匆走出了門。
不一會兒,阿果便帶著一穿著宮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身形好似熟悉,諾言定眼一看,失聲道:「皓哥哥!」
「諾言!」皓公子激動道,「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見到原本清秀飽滿的公子皓好似換了一個人,面黃色暗,身體也瘦了一大圈。輕聲道:「皓哥哥,你瘦了好多!」
「唉!」許夫人歎息道:「皓公子還不都是因為你啊!前回你們鬧得不歡而散,突然你又無故消失,皓公子急得都病了!這回聽說你平安回來了,這才緩過神來!他一直懇求要隨我們入宮,見其誠心,我們才冒險答應!」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諾言不無擔心道,「要是讓義父知道,這麻煩可就大了!皓哥哥,你還是先回吧!待我病好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諾言!為了見到你,我什麼都不怕!」皓顯得有些激動,愁眉緊蹙道,「我只想看看你!只想和你說說話!」
這時許夫人站了起來,拍了拍諾言的手道:「諾言啊,皓公子不顧安危,老大遠跑來看你,你們就好好聊聊吧!」
「可是……」
莊夫人看出了她的顧慮,便道:「你是擔心被你義父知道吧?……放心,他今天有事出宮去了,要到傍晚才會回來。你們就好好聊聊吧!」說完也站起身,和許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最後阿果輕輕的關上門,房間內便宜剩下諾言與公子皓倆人。
諾言不知為何,面對公子皓多愁的目光心中滿是愧疚,想把真情告訴他,可是又怕他會更加傷心。如果不說,又怕他還會這樣傻傻地等下去,到時候反而傷得更痛呀!
「皓哥……」
「諾言!」
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一對視,不免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公子皓輕輕地坐在諾言床邊,消瘦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溫和道:「諾言,你什麼都不必解釋!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樣的話,諾言更回難過,抬起淚眼,輕聲道:「……對不起,皓哥哥!我……」
「不要說對不起!」公子皓微微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道,「能夠與你相識,我已很感激上天!……真的!」眼睛內湧起淡淡的白霧,他避開諾言悲傷的美目,暗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蒼白道,「我在府上種了很多白蘭花,我想過了年應該都會開了……諾言,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個美麗的夢!我時常獨自對著那些白蘭樹做夢……夢想著能夠與你在一起!能夠永遠看著你燦爛的笑容……你還為我生兒育女,我教他們讀書認字……你為我們洗衣、做飯……」
諾言鄂然了!公子皓說得是永遠不可實現的事呀!可是他卻還沉浸在美麗的夢中!雖流著淚水,包含著傷痛,但卻又是在自我的陶醉中,流露出淡淡的幸福!
「諾言!我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夢!你我這一輩子不可在一起!」公子皓突然抓住諾言的手,一臉誠懇道,「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成全我好嗎?」
「……皓哥哥請說吧!」諾言對著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公子皓淚光閃閃,輕聲道:「你能讓我抱抱你嗎?」
這算是什麼?!他是在向自己絕別嗎?為什麼那麼哀愁?!為什麼感覺到他內心的絕望?!諾言艱難的擠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輕輕張開手臂。
「諾言!」公子皓一把將其緊緊的抱在懷中,激動道,「謝謝!此生我無再也無憾了!」
諾言感覺到他全身在顫抖,心中好是心疼,像安慰孩子一般, 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道:「皓哥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