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莊王有些為難了,看了看倆人,回答道:「今日寡人已答應帶諾言騎馬出去散心,你如此去也不便!下回吧!下回寡人帶你出去散心!」
樂雪秀眉微微一動,臉上還是保持著溫和的微笑,柔聲道:「主公說的是!臣妾確實不適合騎馬出行!那就改日等主公有閒心的時候再帶樂雪去吧!」
她的一舉一動盡收在「諾言」眼底!雖然她故作鎮定,但「諾言」還是看到她內心的波動!那含笑的目光中卻折射出不為人知的憤怒!
忽然,「諾言」心中一驚!不由想到倆人曾經相處的情景,自己每每說到襄夫人,她也會表現得很沉靜、很溫順、很體貼,雖然知道她城府深,但從未覺得她恐怖!而這回怎麼覺得她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根本不像是自己認識的樂雪!
樂雪的大度讓楚莊王很受用,高興道:「一定!寡人決不失言!……諾言!上馬!」
「主公!早點回來!」樂雪走上前一步,忙道,「別忘記你我的約定哪!」
「嗯!」楚莊王點了一下頭跨上了他的阿飛!「諾言」則騎上了白光!
「駕!」拉起韁繩,楚莊王大喊一聲,馬兒直向前狂奔而去。見「諾言」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並未上前,便放慢速度,回頭問道:「諾言!你在想什麼?平常不是最喜歡跟寡人比試了嗎?」
「沒什麼!我在想您會帶我去什麼地方!」其實「諾言」是在等阿果他們呢!
楚莊王笑道:「快了!前面再轉二個彎便到了!」
「義父!您的國事真的處理好了嗎?」「諾言」試探著問。
楚莊王突然壓著聲音,低沉道:「那是寡人哄雪妃的!知道你回來了,寡人就想帶你出來一起玩!」
「如此不好吧?雪妃要是知道真相,心裡一定會不高興的!」
「噯,你可把雪妃看扁了!人家心眼可不小!」楚莊王見「諾言」睜大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嘴角一揚,笑道:「別不相信!雪妃雖然進宮不久,但確實討寡人喜歡!」
「諾言」無心聽他吹噓與樂雪之間的關係,鞭子一揚策馬狂奔起來。
「諾言!寡人來了!」楚莊王還以為她又想與自己賽馬呢,也趕忙追去。
果然,轉了二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潭碧水湖泊正嵌在山林之中,四週一片鬱鬱蔥蔥,唯獨那盛開的白玉蘭顯得格外醒目!遠遠望去,似如到了仙境!
「諾言」隨口念道:「青山披綠兮春衣,碧湖靜落兮鏡遺!陌人巧遇兮紅面,玉蘭花開兮簪髻!雕蘭玉樓兮相依,青石古道兮階梯!落日欲歸兮雲追去,飛鳥飛還兮鳴啼!……好!好啊!真是世外仙境!」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裡!」楚莊王得意道,「這也是寡人無意發現!感覺不錯,特意在湖邊蓋上一座閣樓,並種上你最喜歡的白蘭花,你再看那湖中還種著荷花呢!到了夏天一定會花開滿塘!啊呀,到哪時候,此得可是避暑的好地方啊!」
「諾言」暗歎楚國確實不愧為強國哪!財大氣粗,一張嘴,說建就建!想到宋國為修建後院還得節省開支,心中不免有些泛酸,感歎道:「國強財富!富裕福享哪!」
楚莊王聽後笑道:「是啊!寡人能將楚國天下治理太平,實為不易啊!」
「義父仍一代梟雄!楚國定然會蒸蒸日上!」
「哈哈哈……」「諾言」的高帽子讓楚莊王很是受用,大笑過後看著她,道:「諾言,你確實長大啦!說話也不一樣了!」
「諾言」輕輕地笑了笑不再言語,隻身朝那樓台走去。
閣樓外僕人們整整齊齊的站著,見到楚莊王與「諾言」走來,連忙一一跪地行禮道:「見過莊王!見過諾言公子!」
楚莊王手一揮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於是乎眾人都紛紛退去。
「諾言」並沒有進屋,而是走向依河而築的樓台上面。
傍晚的天空格外優靜!西邊的雲彩像喝醉了酒一般泛出片片紅蘊,在天地連兼處,好似與大地吻別一般,煞是好看!再看那落日的餘輝撒落在湖面上,一陣清風劃過,波浪翻滾,泛出一道道璀璨光芒!——綠色的柳樹,雪白的蘭花,還有那五彩繽紛的花草都靜顧水中!就連那即將離去的雲彩也在留流連忘返!
溫暖的夕陽,清爽的涼風,甜美的氣息,春意無處不在!「諾言」依靠著欄杆,望著這一片天堂般的美景,心情也隨之沉靜下來!
楚莊王站在邊上默默地注視著她,那熟悉的身影中似乎有些陌生,她不再向以前那樣與自己親密無間,也不再與自己談笑風生,總顯得若即若離!難道正如傳說的一樣,她與宋文公有關係?!
「諾言……」終於,楚莊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寡人有事想問你!」
「諾言」轉過頭,目光淡然道:「何事?」
楚莊王道:「你為何會進宋宮?」
「諾言」平靜道:「難道伍大夫沒有答應您嗎?」
「難道真的就這麼簡單?以你的箭術難道還會贏不了宋文公這小子?!……他算什麼?只不過靠女人才混上國君之位的無用之人,如何能跟你比?!」
聞得楚國如此貶低自己,「諾言」心中很是憤怒,冷言道:「義父何言如此?勝負難定!老馬失蹄也很正常!我只不過是為了兌現自己的承諾!更何況接觸這些日子以來,我並不覺得宋文公如您所說,只依靠女人而不會思考的廢人!他能夠將宋國治理安定,這也是他的能耐!」
「諾言!你是不是也被宋文公迷惑住了?!」楚莊王沉下臉,不悅道,「他在宋國只不過是一個傀儡!朝政全在襄夫人與右師華元的掌控之下!哼!他的能耐?!除了一張惑人的臉,還有什麼能耐?!」
「……」「諾言」氣得臉都白了,正想發怒,便見阿果在身後不遠處死命搖手!她緊皺著眉頭,轉過頭去,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