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子看著這般衝出嘴邊的話語就這樣停下,直到看到慕容昊軒的眼淚,他心想:「星兒,也許度過這關你可以幸福!」
「她不會有事的!」南林子對慕容昊軒說道,語氣也不像開始時的那般冷漠,「其實烈焰蝕心是當年我配置藥丸時加錯一味藥配成的。我用盡一年的時間補救,終於配成解藥,雖然不能一次性根除毒性,但是只要持續服藥一個月便可痊癒!」
「那你怎麼還不給她服用解藥!」慕容昊軒激動的說道。柳琚也用那種期盼的眼光看著南林子。
南林子歎氣,「其實星兒已經服過解藥!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活那麼久呢?」看著他們懷疑的目光,繼續說道:「忘塵就是烈焰蝕心的解藥!星兒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過幾天就會甦醒。」南林子拿出一張藥方給柳琚,「琚兒,按照藥方抓藥煎好送過來!」
慕容昊軒看著南林子,知道他有話要說。
「從星兒六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那時候她像是小霸王一樣,插著腰看著我,漆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是誰,為什麼坐在我的鞦韆上?』我摸著她的頭,騙她說我無家可歸,沒想到一句戲言居然將她逗哭了。直到她雪梨過來,她跑去對她母親說,『娘親,爺爺沒有地方住,我們讓爺爺住我們家好不好?』我從沒有這樣的感覺,站在小孩面前像是做錯事一樣。她們娘倆的清澈的眼睛讓我自行慚愧。後來我就開始教星兒醫術,偶爾帶著她出去遊玩。她好喜歡蕩鞦韆,每次都要蕩得高高的才行!從那時候開始,每年梔子花盛開的時候我都會回到京城陪她一起玩兩個月。可是她十一歲那年我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記得那時她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撒嬌的說,『師傅不要走,星兒捨不得師傅!』我只是拍拍她的頭告訴她明年還會回來,誰知道一別竟是七年……」
南林子陷入沉思,慕容昊軒開口,「那琚知道星兒也是你徒弟嗎?」
「我從沒有告訴他,十二年前在告別星兒之後我遇到重病的琚兒,原本我沒打算救他,可是走了一半路之後我又折回,因為想起小女孩的淚水。後來,見琚兒這麼聰明,就收他做徒弟!」
門外的柳琚聽到這段話有些恍惚,他的命間接的是星兒救回的!他調整好情緒走進來。
慕容昊軒繼續問道:「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
南林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徒星,「因為這個孩子太單純、太倔強。當年她肯定是迫不得已才會喝下忘塵,如今她記起所有的事情,我擔心她承受不了!我希望你好好的待她!因為琚兒說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只能是你!」
柳琚打斷他們的對話,「師傅,藥是現在給星兒喝下嗎?」
南林子點頭,慕容昊軒走到床邊扶起司徒星,接過柳琚手中的藥吹涼之後慢慢的餵入她的口中,她自覺的嚥下藥。
柳琚走至南林子面前,「師傅,難道你又要離開嗎?」
「是啊!」南林子看向窗外,「不過這次要等星兒醒來之後再離開!這個約定遲了七年,不知道星兒會不會怨我!」
柳琚與南林子並排站著,「師傅,七年前您得到師母沒死的消息去尋找她,可是每一次她都在您找到她之前離開。三十多年了,為何師母不願意原諒你?」
南林子苦笑,「原諒?我從沒有奢求過她的原諒!當年我用她肚中孩子試藥時,她就說過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我!當她的母親告訴我她沒死的時候,我確實欣喜若狂,可是她的逃避也讓我明白當年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你知道當她看到生下的孩子是畸形的、還來不及啼哭時就斷氣的時候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絕望,而看向我的眼睛是那麼的恨!」
「師傅,人是否總會在傷害之後才悔不當初?」柳琚看向細心為司徒星餵藥的慕容昊軒,「您說,軒會好好愛護星兒嗎?」
「希望他會珍惜星兒,要不然將來他一定會後悔!」南林子肯定的說道。
南林子一個人在院中,總是記起司徒星小時候坐在鞦韆上燦爛的笑容。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想為她做點事情。他開始動手建一個鞦韆,還好這個院牆邊有幾棵高大的銀杏樹。
柳琚上前想要幫忙,南林子拒絕,「琚兒,這是為師唯一可以替星兒做的,你讓我一個人完成好嗎?」
柳琚站在旁邊,問道:「師傅,你仍然要繼續去尋找師母嗎?」
南林子停下,說道:「不找了,我會等著讓汐兒來找我!」
「師母會找你嗎?」柳琚有些不相信。
南林子苦笑,「不知道,但是我會一直等著她。」南林子仰望天空,繼續說:「我會在一個地方住下,然後專心治病救人,我想如果汐兒聽到消息,會考慮原諒我吧!」
柳琚淡淡的笑,他不知道為什麼師傅會這樣想。可是世上的事情都是如此,只要你懷抱希望,就有可能夢想成真,他真的希望師傅可以快樂。
南林子專心致志的做鞦韆,柳琚不想打擾安他。一個人靜靜的離開,去看屋中依舊昏迷的司徒星。
她依然安靜的躺著,應該過兩天就會甦醒。柳琚輕柔的撫摸司徒星的臉,低聲說道:「傻妹妹!有時候做事不要那麼執著,這樣很容易受傷的!」
只是他的話司徒星沒有聽到,柳琚擦乾眼角的淚水,快步的走出去!
司徒星睜開眼睛,便看到南林子微笑的臉龐,興奮的抓著南林子的胳膊,「師傅,您終於回來了!星兒好想你!」
南林子對外面高聲說道:「星兒醒了!」他知道有人會去通知慕容昊軒。
南林子摸著她的頭髮,笑道:「傻孩子,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