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近的船,夕瑤的心靜止了,像平靜的海面,沒有一絲波痕。手上傳來的力度和溫度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望了魅和夏炎傲塵一眼,目光移向狂兒和毓兒,回眼時臉上一絲淡淡的微笑,眼中已沒了剛的波瀾。
與魅對排而站,望向迎面而來的船。和夏炎景晟對望了眼。
兩船相距不過十步時,夏炎景晟對她道:「想必姑娘便是尹瑤了吧!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上船與姑娘一番暢談?」
她對上他的眼,眼中清澈,道:「姑娘不敢當,尹瑤已有了兩孩子。公子不嫌棄可以叫我冷夫人。既然公子有意上船一聚,那就請公子移步吧!」
夏炎景晟一躍便落於她的身旁。
塵來到她的身邊道:「晟,你怎麼也來了?」
夏炎景晟看向她,「聽聞尹瑤乃女中豪傑,自然得來一睹芳容的了。」
她笑著道:「公子說笑了。不知公子名諱?」眼中的複雜被她掩藏得那麼深。
狂兒和毓兒看向他,也將娘親們剛的表情看在眼裡,越發對這個夏晟好奇了。因著在風煙樓的事,兩人心中已將他歸類在紈褲的風流男子裡了。
狂兒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目不斜視的道:「他便是喜歡逛青樓的夏晟。」
毓兒在一旁加了句:「也是喜歡欺負小孩的夏晟。」
夏炎傲塵不禁一笑。夏炎景晟看著兩孩子的臉上神色微沉,更多的表情則是興趣。夕瑤聞狂兒和毓兒已經和夏炎景晟見過面,似乎還有所交集。她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月瀾魅邪氣的揚眉,對夏炎景晟道:「夏晟,我們又見面了。」話間拉上夕瑤的手。
「是啊,又見面了。」他的眼轉到兩人的手上。
夕瑤想抽出手,無奈手被他握得更緊。她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放手,他反而揚起邪魅的笑,對夏炎景晟道:「那可要好好暢談一番了。」
狂兒和毓兒擠到月瀾魅和夕瑤的中間,一人拉一個的手將兩人分開。拉著兩人便向船內走去,「我們餓了,去船裡吃些東西。」
月瀾魅一笑,這兩小魔頭就會搗亂。
塵走到夏炎景晟的身邊靠上他的肩,「晟,你這次要在江南玩多久?」
他對他不明所以一笑:「你說呢?」說完看向前面的幾人,這裡邊似乎有著許多有趣的東西。
夏炎傲塵在夏炎景晟眼中捕獲道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看著前面的幾人,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紙終是包不住火的。
夏炎景晟轉眼,恰巧捕獲到夏炎傲塵眼中的擔憂。夏炎傲塵看到夏炎景晟深沉的眼,笑容蔓延,道:「晟可不能壞我好事哦。」他知道剛晟定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緒,為了不讓他有所懷疑,只得讓他以為他剛的擔憂是因為他喜歡尹瑤,不想他對她有興趣。
夏炎景晟看著他輕狂的笑,「想不到塵這麼久不回都城竟是存了這般心思。」向前走去,能讓月瀾魅和塵不忌身份喜歡著的人,他真的有些好奇了。
船艙中,寬敞明亮的廳,狂兒和毓兒已經下去了。餘下的四人坐在不同的四個方向,兩個丫鬟上了茶侍在一旁。
夏炎景晟啜了口茶對夕瑤道:「冷夫人獨自一人能將這江南的海上船業經營得如今的局面真是不容易。」
她道:「我也不過繼承夫君的產業罷了,再者,有眾多朋友的幫忙這才有如今的局勢。」淡淡的憂傷顯露眼底,其間夾著幸福。
「不小心提到夫人的夫君,還望夫人不要介意。」傳言尹瑤的夫君冷洛楓病疫於三年前。而暗衛所得的可靠消息則是三年前冷洛楓將她拋棄。
她微笑,「夏公子,塵和魅似乎相識,不若我讓下人擺上酒菜,好讓三位暢談一番。」
魅道:「有勞瑤兒了。」
她對夏炎景晟一頷首便起身下去,轉身走了幾步,眼中浮出亮光,很想要笑,這就是相見不相識嗎?
「我幫你。」夏炎傲塵一頭白髮揚起走到她身旁,揮手屏退一旁的丫鬟。
房中只剩下夏炎景晟和月瀾魅兩人,氣氛有些冷滯。月玩著椅子把手,妖冶的顏上紫眸暗沉,「夏晟,原來夏炎國皇上夏炎景晟對皇后冷夕瑤的愛也不似傳言那般,或是皇上後宮中的嬪妃都不似青樓女子那般勾人?」
夏炎景晟眼底痛色一閃而過,反諷道:「朕也以為月王深愛朕的皇后,不想月王竟只是喜歡夏炎國的女子,不,應該是有夫之婦。」
「希望皇上記住今天說的話,本王可是喜歡這尹瑤喜歡的緊,雖本王不怕再多一個競爭對手,可本王還是希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冷毅的臉微揚一弧度,夕兒逝去三年,他已經無心其他女子,更何況是已嫁作人婦的女子。臉上的弧度擴散,「不知月王現在可取得冷夫人的芳心?若是沒有,可要朕幫上一幫?」
月瀾魅吹了吹茶杯裡漂浮的茶葉,道:「不勞皇上了,這女人可是不能強求的,要真正擁有便得瞭解她,將她的心拿下。」
「那就預祝月王成功。」
月瀾魅眼底幽光、暗嘲閃過,預祝嗎?真想看看到你發現真真想那天會作如何反應。可他是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永遠。
船頭,夕瑤和夏炎傲塵站在一起。夏炎傲塵道:「你真的要將這秘密隱瞞下去嗎?真的不打算讓狂兒和毓兒恢復祖籍?」畢竟皇兄還愛著她,皇家血脈也不能外流。
她被他這麼一問,她也有些迷茫了,「你說我和他還回得去嗎?」
「若你想便可以。」若夜魅不是她,或許她不會輕易放開她,可夜魅只不過是她的一面,她喜歡夜魅,搞怪,妖嬈,邪魅。想起他對她的吻,想起她對她下藥……他的眼中柔情一片
那魅呢?幾個月的相處,難道她能毫不猶豫的說她對他有感情嗎?而深埋心底的愛呢?她該如何抉擇?
看到她眼底的矛盾,他心中苦澀,「你愛上月瀾魅了?」
她避開他的眼,聲音有些躲閃,「不知道。」她是不是很自私?明明心底放不下景晟,還是不經意間對魅動了情。
他低聲道:「看清自己的真正愛的是誰?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二樓的房中,狂兒和毓兒趴在床上。毓兒道:「你說這夏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娘們慌起來。」
「我看他和月瀾魅,塵認識,應該是皇孫貴族一類的。」
「那娘怎麼會認識他呢?」狂兒疑惑。
毓兒摸摸下巴,「我看這事和咱們父親有關。」
狂兒一臉沉思,父親,他們其實也希望有父親的疼愛,可是父親為什麼就不要他們呢?他們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呢?和這些不平凡的人扯上關係,定不簡單。
狂兒躺下,望著羅帳,「毓兒想要誰做我們的父親?」
毓兒轉頭望著他,「君漾,東方宇,月瀾魅,塵都很愛娘,娘選誰我都不介意。」只要娘幸福就好。
「要是有一天我們的父親突然出現呢?」
「要是真有那天,就將他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