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華宮
當娘親病逝的消息傳來,她表現得異常悲傷,靜靜的坐著,雙眼無神,美麗的容顏也迅速憔悴下來。
景晟沒有禁錮她在皇宮的去處,暗中派來很多暗衛保護著她。他每天陪著她用膳、就寢。看著她因失去雙親而瞬間變得沉默悲傷,他總是將她摟在懷裡,親自餵她吃,想讓她感覺到他的關心。
幾日下來,她已經讓映容將宮中的勢力秘密轉移。她讓他們不要擔心,等他們將一切處理後她自由安排。
幾日裡,看著後宮來拜訪,慰問的妃嬪眼中越來越掩飾不住的惡毒眼神,她冷笑,冷笑之後則是深深的惆悵。
手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她不曾料想她和景晟的那一次竟使她有了身孕,也造成了她如今的兩難。面對他這些日的關心,再加上如今她已有了他的身孕,她抉擇時已不那麼容易了。
原本她還有一絲幻想,他雖後宮中這麼多妃嬪,可他始終只會陪著她,或許她會為他也為肚中的孩子留下。可她忘記了,他是皇帝,是不可能為了她不顧國家的。
就如今夜,為了安撫大臣和後宮,他不是去了其他宮嗎?不過這不是很好嗎,至少能讓她不用再猶豫不決。
早早的就寢,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下。難道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懷,只有被他抱著才能安穩睡下嗎?
躺在床上,不經意就想到此時他睡在其他女人床上,她的心有點苦澀,在床上翻來覆去。
外室的心瑩見她這麼久還沒睡下,進來問道,「娘娘睡不下嗎?」
她起身,看見她眼中的擔憂,她道,「沒事,突然一個人睡有些不習慣了。」
心瑩坐在她的床邊,遲疑了會,最終下定決心問道:「娘娘,你現在有了皇上的孩子,你打算怎麼做?」
她一頓,沒想到她突然這樣問。可這的確是她遲早要面對的事,笑笑,隨意的口吻道:「還能怎樣,就這樣吧!」對於她的親人她始終不可能不要。
「娘娘真的打算留下這孩子,娘娘可想過將來他問起自己的父親,娘娘打算怎麼回答?」
手撫上小腹,裡邊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心裡暖暖的。「將來的事,將來只有解決的方法。」她對於問題總是只考慮短期內,因為時間過長的問題有時到了時間久不再是問題,又或者變成了其他性質的問題。
心瑩也不在多說什麼,她只希望娘娘快樂,而她一旦決定的事通常便不會輕易更改。
「心瑩,你下去休息吧!我想看會書。」看著她已經拾取枕邊的書,心瑩看了他一眼便走出來內室。
倚著床,翻閱著手中的詩經,可不一會思緒就從書上轉開了。她在想景晟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會不會想到她,在想若她離開了皇宮,他會怎樣……
一陣風起捲起身邊的帳幔。她心中一頓,不知這個時候還會有誰造訪。抬起頭,依舊冷峻的面容,那雙眼睛依漆黑卻亮如星辰的眸,她記得他,那個可愛的殺手。
「有什麼事嗎,藍隱?」她笑著看他。
他一怔,有著莫名的喜悅,她還記得他。「王上讓我來帶你走。王上說你要願意走隨時吩咐一聲,你若還不想走,就讓屬下保護著你。」
她面上一笑,心中卻想:月瀾魅表面說是幫助我,其實不過是和景晟一樣盯著她。不讓她走出他們的視野。
「那你是不是聽從我的吩咐?」
「藍隱聽從主子吩咐。」
「嗯!出宮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在暗中聽候我的安排。」話後繼續看書。一陣風過,藍隱消失在夜色裡。
不一會兒,屋中又一陣風起,她抬頭便看到靠在不遠處的屏風上的夏炎傲塵,他雙手環於胸前,「小夜魅,」直起身道,「不對,應該是小夕瑤。」
「什麼事?」他還真是善變,一下因為她的身份而一眼苦色,現在又是一臉瀟灑的模樣。
他走到她面前,戲謔的道:「小夕瑤真叫我傷心啊!人家是知道你沒死特地來看看你。」
「看完了,該走了吧?」他可不想為自己增添過多的麻煩。
歎了一口氣,依舊笑得瀟灑,可側頭時,一年中卻滑過一縷哀傷。看著她認真的問道:「你沒愛上皇兄吧?」
她放下書也望著他,「愛上與否和你有何關係嗎?」暗中猜想,他不會是要帶她走吧?
眼中亮光一閃,手拂過帳慢,「要是你沒有愛上皇兄,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為了你我可以永不二娶,可以將家中等待兩位小妾休掉。怎麼樣?畢竟我也不錯。」他可是一直記得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一笑。「你認為皇上會答應你嗎?」
「我認為還是有可能的,我可是他的同胞兄弟,再說女人他有的是,以前的你是冷將軍的女人,他可能不同意,可如今你只是一民間女子身份。」心理卻不甚確定,若真如此,皇兄又為何將她安置宮中?
「那等他答應了再說。」狡黠的看了他一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皇上的女人有時也分兩類的,小心惹禍燒身。」
看著她妖嬈的顏,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即使和皇兄起爭執。
一閃身擁住她,在她額頭一吻邊放開了,「明天我就去和皇兄討要你,你好好休息。」一閃身便消失在屋裡。
而她繼續看書,不過嘴角卻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夏炎傲塵,這下你可有戲了。
清荷亭
亭中,景晟擁著她坐在軟榻上,她抬頭看著她,問道:「景晟真的要如此禁錮我一輩子嗎?」
他看著她眼中的惆悵,下顎抵在她頭上,「我也想你開心,可是要我放你走我使不得。我只想你快點愛上我,那樣你就會願意為朕留在皇宮。」
喉中啞痛,「即使有一天我真的為你留在皇宮,可那並不是我要的,我會很不快樂,景晟不覺得這樣做有些自私嗎?」
他霸道的擁緊她,「為了你,朕願意自私這一次」他絕不會放她離開。
「要是有一天我死在後宮的鬥爭中呢?」後宮的爾虞我詐,她不敢保證她能走到最後,就算能,可有一天心總會累,總會倦。哀莫大於心死。
他將她扶了對著自己,不容置疑的道:「不會有那一天,我會保護你。」
她不說什麼,心裡卻道:沒人能保證永遠不出意外。
躺在他懷裡,眼睛望著前方卻飄忽。「我並不怕愛上景晟,可我承擔不起愛上的代價,太大了!」
「愛上我能有什麼代價?」口吻有些慍怒。
「我做不到和那麼多人分享一份愛。」
「哪個男人不說三妻四妾,更何況我是帝王。」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只要他真正在乎的只有她就行了。
她心裡苦笑,這就注定了她不可能留在皇宮,她本就不該希冀他的愛。對他一笑,笑得深晦莫測。
他看不懂,只是感覺懷中的人又靠近了自己幾分,可感覺兩人間的距離似乎疏離了。
他絕不允許她疏離自己,手環上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胸,眼慢慢閉上了,就讓她再享有這份我暖暖久些吧!
亭外,蘇喜來報:「皇上,塵王爺求見。」
「叫他進來吧!」
她睜開眼,眼中玩味的狡黠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