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冷府。
姬嬋看著女兒受傷白紗纏繞的手臂,看著那被血印紅了的白紗,心疼不已,眼睛紅紅的檢查著她的身體。
見除了手臂上的兩處傷外沒其他的傷,才稍放下心。看見她眉心的鳶尾花絡紋,不禁又想到了她入宮前差點被毒逝,心中傷楚,「夕兒怎麼這麼多災,還好這次傷的不重,要不然你叫我怎麼活啊?」說著用絲帕擦了擦眼淚。
見母親為她傷心,她有些不忍騙她,可為了以後,她不得不這麼做。抱著母親安慰道:「母親不要傷心了,夕兒不是沒事了嗎?」
「什麼沒事?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沒事。」心疼的嗔道。
她笑著扶母親坐下,「母親別難過了,夕兒保證一定不會再受傷了,一定好好的不再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傷。」
看著兩母女如此,冷宮狄面露欣慰的笑,有妻兒如此,人生何求!
想到夕兒這次被暗殺,不禁為她在宮中擔心。如今皇上手中的權勢漸大了,楊家如今被各路的勢力打壓得就快按捺不住了。
他真的該為冷家布好後路了。
門外下人來報,「將軍,皇上派侍衛來接小姐了。」
冷蕭然從紅木椅上站起來,「父親,讓我送夕兒進宮吧!夕兒被暗殺的事也有必要向皇上交代一下。」
冷宮狄點頭,表情嚴肅的交代道:「照顧好夕兒。」
冷蕭然點頭和夕瑤走出前廳,姬嬋不捨的望著女兒,「夕兒在宮裡萬事小心,有什麼事就叫人通知我們。」
「我會小心的,你們也要注意身體,夕兒有空會請求皇上讓我來看你們的。」
冷府門口,二十來人身著宮裝的侍衛後侍立在軟轎後。
告別父母,夕瑤坐在軟轎裡,看著街道兩邊,喧鬧的街市,她的目光卻彷彿穿過前方的人群,飄渺迷離。
這一次進宮,即將面對的將不再簡單,不過安逸的腦子,長久下去就不靈活了。想到這,原先沉重的心情似乎輕鬆不少。
軟轎停在了森然的乾馨殿。一出軟轎,夏炎景晟便上來扶住她,看他擔憂得濃眉蹙起來的臉,她真的有些反感,可他們誰不是這樣呢?
在這個偽裝、充滿陰謀的皇宮,不會演戲就將被傷害。她柔弱的靠著夏炎景晟,「皇上,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臣妾真的好怕。」
夏炎景晟看著她的傷,輕碰後問:「疼嗎?」
「不疼了。」
看著她美麗而虛弱的臉,他橫抱起她走進乾馨殿的內室,將她輕放在床上,對身邊的太監道:「傳御醫,」
「皇上,臣妾真的沒事了,在宮外大夫已經幫臣妾看過了,臣妾只需按時吃藥、換藥,十多天就可以痊癒了。」她弱弱的道。
「御醫沒看,朕怎麼能放心。都怪朕沒保護好夕兒,夕兒放心朕絕不會放過傷害夕兒的人」溫柔的眼睛看著她,「夕兒,朕聽冷蕭然說你是被紫羅宮的殺手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失蹤四天之久,朕派出的人都尋不到你。」
「臣妾被人劫持出宮後,到一樹林後他就將臣妾放了。可是臣妾從小很少出門,在大街上迷了路,後來走到一破廟,本想天亮再尋回宮的路,不想半夜突然來幾位蒙面男子,他們一問臣妾名字後,便對臣妾下殺手。」她面露怯色。
夏炎景晟見她面色蒼白,心下不忍,摟著她撫慰道:「沒事了,有朕在,真絕不會再讓你面臨這樣的事。」
她搖頭:「他們說要臣妾的命,臣妾真的好怕,要不是臣妾會些防身的武功,臣妾如今已命喪黃泉了。」
「那後來呢?」她又怎麼脫身的呢?只有基本的防身之術,如何能逃離殺手的追殺。」
「多虧了兩位江湖俠士的救助,臣妾才得脫險。」
迎上他詢問帶幾分探究的眼神,她面色不改的說道:「他們不肯告訴臣妾他們的姓名,說是他們遊歷江湖,恰巧救到我也是緣分,還說臣妾可能以後都遇不到他們了,所以就沒必要知道他們的名字。」
「那夕兒怎麼會遇上冷蕭然的?」
「兩位俠士將我帶到一院落,幫我包紮了傷口,無奈臣妾體弱,晚上就發燒了,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醒來時,兩下士已經離去。臣妾回宮路上恰巧遇上了哥哥,就和哥哥呆了一天……」
他眼睛深邃的看著她,似乎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她蒼白的面容,那驚慌的臉又怎會是假的?若是假的,那他就不得不佩服她了,也不得不歎她城府之深了。
她靜靜躺在他的懷裡,安神的龍涎香,她心裡很靜,他的懷有著人的溫度讓人安心,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看著懷裡睡著,蒼白的有些透明的絕色容顏,微蹙的眉心,想起那晚那清冷的身影,憐惜的聞了聞她的額頭。清幽的香味入鼻,不禁貪戀的將頭抵在她的頸間。
外邊太監進來,見此景立在一邊輕呼:「皇上,胡太醫到了。」
夏炎景晟輕啟頭擺手,「傳。」隨即將她輕放下站起。
一頭發斑白的半百老人幫夕瑤拆開紗布,檢查著傷口,看著那突起的嫩肉上,擦拭傷的手微頓,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卻又說不出。而看著夕瑤的夏炎景晟並沒看到這個動作。
拿起藥箱裡的藥幫她上藥,在包紮,動作很輕,可夕瑤眉心皺起,似乎傷口被碰到了。
夏炎景晟低喝;「輕些。」冷凜的氣勢,胡太醫身體不禁一顫,動作慢極輕極。
森嚴巍峨的皇宮,被琉璃宮燈照得明亮無比。
乾馨殿裡,夏炎景晟批閱著手中的奏折,聽著單腳跪地的男子稟報:「紫羅宮確實接下了貴妃娘娘的生意。五天前確實有一對江湖俠士路過夏炎都城,不過沒久留,屬下無能在追蹤中被兩人發現,後來就再查不到兩人的蹤跡。」
夏炎景晟手中豪筆一頓,嘴角冷冷勾起,「還有暗衛查不到的人,有趣!」繼續批閱,「淑妃最近有沒異樣。」
「淑妃五天前讓貼身侍女梅兒出過一趟宮,屬下派人跟出去,不料中途被五位黑衣男子截住,」
倏然週身一冷,嚇得低頭道:「請皇上責罰。」
上方傳來冷霸的聲音:「暗衛是越來越無能了,真不知道朕留你們有何用?」
黑衣男子嚇得額頭濕冷一片,但為活命,不得不微抬頭,不敢直視前方道:「皇上饒命,屬下等下次絕不辱命。」
夏炎景晟起身,一臉陰霾,眼神深冷,一掌楊向黑衣人,黑衣人霎時被掌力震倒後口吐鮮紅,仍手捂胸道強撐起身體跪著。
夏炎景晟一會衣袖,「但願如此,在如此我想暗衛是該換人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