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他,」逸歎了口氣,「大哥因為用金針鎖魂過度過久,加上你落崖後對他的打擊很大,現在他的神智有些不清。」
直到真正見到瑾,莫小北才明白逸說的有多保守。削瘦的臉頰,滿鬢的華髮,呆滯的眸光,手裡卻死死的拽著一方石頭——雞血石,她為了他們劈開的雞血石。
經過這麼些年陸茗的盡心醫治,撿回了一條命卻丟了一顆心,而丟的這顆心即便是在身邊,他也不認識。
「別打擾我,我在給小北畫像。」入秋了,夜裡寒涼,瑾卻是沒什麼睡意,執意起身為記憶裡的那個人畫像。
「嗯,好,披上這件衣服。」還是當年的黑色大氅,他說,他有的東西都會為她備上一份。莫小北找來了所有擁有兩人回憶的東西,希望可以刺激到他,卻是沒什麼效果。他畫裡的女子總是一身白衣,一臉燦爛的笑,他執著與記憶,即便她就在面前他卻不記得。
莫小北靜靜的陪在他身邊,為他研磨,看他落下的一筆一劃都極其認真,眉頭也總是緊緊的蹙起。這樣的夜很多,莫小北總是會在他睡後把他畫過的每一張畫像都裱起來收藏,因為那是瑾對她滿滿噹噹的一顆心。
「小北,我手裡怎麼拿著劍呢?好奇怪。」瑾摸了一把汗水,扔掉手裡的劍。他向來只用腰間的軟劍,怎麼會舞這樣帶著煞氣的劍。
「我看著好看,塞給你的,」莫小北走下涼亭,抽出絲絹為他拭去額頭上層層的汗水。為了更好的治療瑾,讓他處於正常狀態,莫小北專門跟逸學會了彈情,希望琴聲能夠讓他安靜些。
「傻瓜,總是想把最好的給我!」瑾喜歡這樣的溫柔貼心的莫小北,寵溺的畫過她的鼻頭,「孩子們呢?今天怎麼沒有看到他們,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肚子都這麼大了,得好好修養著。」
宇的寶寶已經五個多月了,寶寶很乖,和瑾在一起的時候很少鬧她。
瑾的身體裡面有兩個靈魂,一個是那個傻傻的,心理面只記得莫小北的瑾;另外一個便是這個溫文爾雅卻健忘的瑾,做過的事情轉身就忘了。這個瑾,他會不記得兄弟,不記得孩子們的名字,卻記得她,總是溫柔的喚她小北,總是會攬過她的肩,讓她靠在他溫暖的胸口。
「我們去泡溫泉吧,秋也在那裡。」每天她都會陪著兩個男人泡一個時辰的溫泉,在旁邊坐著和他們聊天,看著他們一天天好起來。
「秋是誰?」瑾有些疑問,還是攬著她的腰,小心的護著慢慢朝溫泉的方向走。
「秋是剛來到無回谷的,是個病人,所以你不記得他!」莫小北隱去了秋的真實身份,她不想讓瑾發覺自己很健忘。
「哦,那一會兒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就好了。等我泡好了就去找你。」瑾沉吟片刻,還是決定不讓莫小北進迷霧森林。
莫小北站在原地朝要進森林正回望她的瑾揮手,
「會不會很辛苦?」逸拖著她的手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
「他們怎麼樣了?實話告訴我吧。」莫小北靠在他的肩頭,這樣的時刻讓她很是放鬆。
「二哥秋的腿用不了多久了,加上他很主動,你不用擔心了。至於大哥,還需要些時間……他的記憶的混亂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很冒險罷了。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便是成功了也要看他個人意志。」
「那我們試試吧,無論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承受得起!」她相信瑾也是同意的吧,他也是想要完完整整的守在她的身邊,兌現他的每一個承諾吧。
二年後,無回谷。
「媽咪,妹妹應該餵奶了。」軒兒對這個寶貝妹妹愛的不得了,只要有空便和她守在一起,儼然小大人般。
在大家的調劑下,宇對這個兒子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甚至處理漕幫事務的時候也會將他帶在身邊,讓他從小耳濡目染。軒兒的天賦也極高,又踏實好學,進步很快。
莫小北剛剛接過過了週歲還要喝奶水,不喝就哭個不停的寶貝女兒月兒。輕輕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月兒卻笑笑往她胸口湊,嘴裡含糊不清,「媽媽……媽媽……」
正要抱著月兒進房餵奶,遠遠的看見小佑拉著芮兒跑了過來,「媽咪,那個……瑾爹爹醒了!」
「自己去爹爹那裡領打,」這戲碼已經被芮兒演繹過兩次了,莫小北頭也沒抬,提群便要上台階。逸的辦法是奏效了,但是從此以後瑾卻長眠不起,雖然她每日都會去為他擦洗,和他說話,也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
而剩下的幾個男人,除了逸和小靄外,紅葉霍輕揚,宇和秋都是輪流回谷裡和她團聚。他們相信瑾會醒過來,選了地方建了大大的宅子,就等著瑾醒來就搬進去。
芮兒悄悄的跑去看了,很喜歡新家,回谷之後便用瑾撒過兩次慌,當然後果是芮兒一天一夜沒下了床。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沒有制止莫小北。因為,他一直理解她的苦。
「娘親,爹爹真的醒了。」小佑見莫小北不相信,「是小佑親眼看見的。」
小佑是重來不撒謊的,莫小北好似被人打了一棍,雙腿酸軟沒有力氣,差點從台階上摔下來。
「軒兒,給你,」莫小北緊張的把月兒塞給了身邊的小佑,喊的卻是軒兒的名字。拔腿就往迷霧森林的水晶宮跑。
「妹妹餓了怎麼辦?媽咪。」
「斷奶!喝稀飯!」
二年了,二年了,整整兩年,瑾,你怎麼忍心扔下我這麼久!怎麼忍心!
(本文正式完結了,很感謝親們一直的支持和鼓勵,讓我能把第一本NP文堅持寫完,勇敢的完成這一次嘗試。鞠躬!再次還是要給親們致歉,因為後面部分的粗糙。本來我對NP的理解就是要把每一段戀情都寫的刻骨銘心,都寫的揪心疼痛。個人覺得霍輕揚,秋的細節方面會寫得相對好一些。而其它的便顯得不那麼圓滿了,沒有從細膩處勾畫出讓男女主人公動情動心的部分。在次,送上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