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先把菜放到廚房去。」婉兒笑笑,她已經在三岔路等了好久,知道看見逸大夫離開才過來的。
「好,」莫小北有些好笑,輕搖著手裡的團扇,逸不在婉兒倒把自己當女主人了。
「姐姐叫什麼名字,我叫婉兒,就是村裡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交給我去做。」
婉兒端了個小板凳坐在莫小北旁邊,眼睛卻注視著她臉上的傷痕,雖然長了新肉,沒有之前那麼恐怖,但是還是很醜。
「你好,我叫莫小北,謝謝婉兒的好意,住在這裡挺好的。」莫小北咧嘴一笑,心裡卻是猛抽,盯著她的傷口看,真是那麼醜嘛?
「雖然逸大夫是大夫,可姐姐畢竟是女兒家,如果姐姐的家人尋來,豈不是會壞了姐姐的名節……」時間有限,婉兒不打算太委婉。
「當時的情況紛繁複雜,倒是記不清楚了,我還以為逸大夫是親人呢?」莫小北把扇子遞給她,小姑娘濃眉大眼,膚白唇紅,倒也清秀可人。
「姐姐是村子裡男人出去打漁的時候帶回來的,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了,還是我叫逸大夫去看你的呢?逸大夫來村子很久了,沒有見他有什麼親人,所以姐姐怎麼可能是他的親人呢?」
話鋒一轉,婉兒又道。
「如果姐姐身體不便又沒有地方可去,不防先到我家暫住,姐姐家在什麼地方,我爹爹是村長,可以等傷好之後送姐姐回去。至於姐姐的遭遇,村子裡的人都會守口如瓶的!畢竟姑娘家被毀了容又被丟進海裡……」
莫小北細細咀嚼這句話的含義,無非就是告訴她,她和逸是醫患之間的關係,並且她可能是遭遇了女兒家難以啟齒的事情,所以絕對是配不上逸的,趁早離他遠一點。
為了達到離逸遠一點的目的,婉兒還好心的提出了可行路線,就是住到她家裡去,傷好之後再悄然離開。
「逸大夫是我的恩人,還收留我住在這裡,就這麼貿然離去終歸是不好的,若是要離開還是得經過他的同意才好。」莫小北淡然,她只是想知道些自己和逸相遇的過程而已。
「姐姐……」婉兒抿著唇,一雙手不安的握著扇墜兒,看了莫小北好幾次欲言又止。
「怎麼了?姑娘有話可以直說。」還是爽快些好,看見她糾結的模樣,她也不好受。
「姐姐……如果婉兒說錯話了,還請不要責怪!逸大夫這裡只有一間臥房,縱然姐姐和逸大夫光明磊落,也難免惹來閒話……逸大夫還尚未娶妻,這……」
一間房?這房子看起來不是挺大的嗎?怎麼會只有一間房,現在她住了臥房,那麼逸昨晚睡在那裡?
原來這婉兒是害怕她壞了逸的名節,既然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是應該囉。莫小北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那麼做。
「我臉上的傷什麼時候會好?」莫小北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逸坐在矮凳上對著蠟燭翻著書,時而眉宇糾結,時候舒展。大概是有什麼沒有看懂,然後又想通了吧。
沐浴後的逸一身白袍,如瀑的髮絲沾著水滴自然垂下,對她倒是細心的要把頭髮擦乾,到他自己那裡便沒有這個原則了。
「你很在乎嗎?」逸回頭看她,眸似星辰。每次他的回答總不會在點子上。
「難道你不在乎嗎?」那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又有那個男人不在乎自己女人的容貌的。
「你覺得我很在乎……」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見過的女人也就那麼幾個,莫小北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卻能滲透到人的心裡。
「如果你不在乎為什麼要睡在外面?」莫小北輕哼了一聲,卻不敢太大膽,別過身手指不覺又浮上了臉上的傷口,洗漱後逸還沒有為她上藥,長新肉的癢癢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昨晚通宵都是在找古方,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他還不敢確定,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總是會出事的。而這個,他不想告訴她!
「夫妻不是應該睡在一起麼?如果你不在乎,為什麼對我客客氣氣的……」他們之間的感覺只能算的客氣,即便感覺到對方的用心,也不能用夫妻感情來形容。
「如果你不在乎,為什麼要偷偷摸摸來給我上藥?我醒來也不曾告訴我臉上有傷?這就是你不在乎嗎?」突然間覺得委屈,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覺得什麼都熟悉,卻又什麼都不舒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丈夫,還贈送她一個情敵。
「乖,別鬧!」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這些都是事實,足以指控他。可是他解釋不了,也無從解釋。嘴裡說出的這三個字還是聽瑾說過的,那時候她就軟了,就聽話了。
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在撓傷口,扳直她是身子,從懷裡掏出小藥瓶兒摳出藥膏細細的為她擦抹。瞥見她眸底揚起的水霧,心裡也難過,他想好好疼她,把能給的一切都給她,卻才兩天就惹得她哭了。都是他不好!
「不要撓,否則會留疤痕的!」有他在絕對不會留下疤痕,可他還是故意這麼說了,希望傷疤好了她的心情也能好些。
「那你抱抱我!」莫小北眼巴巴的望著他,語言可以撒謊,身體的反應卻是不會撒謊的。如果是夫妻,擁抱親吻這些便是常事,身體的反應便會很自然。
「嗯……」在逸愣住的時候,莫小北又再一次要求,「逸,抱抱我!」
儘管有些慌亂,逸卻找不到任何拒絕的借口。這幾天抱過她很多次,但是性質都和莫小北要求的不一樣。
「小北,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情!」他害怕看見她的失望,更害怕自己會衝動的抱著她再也不想放開。他明白的,什麼都明白,她心裡有瑾有秋有宇,獨獨沒有他的!
「你不敢抱我?是不是因為嫌棄我臉上的傷口。」她在逼他,也在逼自己!她害怕這種依賴,更害怕自己會一直纏著他,一直繞著他。她要讓自己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