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答應呢!」莫小北的聲音穿透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裡,中氣不足卻十分震撼。「如果我死了,能救我的男人,死而無憾;如果夫人死了,能救下她的兒子,死了又如何?兩條命換六條命,我們不虧!」
「莫小北,你太低估你自己的影響力了!就算你同意,他們也不可能這麼想的!」眸光一凜,「好了,出發吧……我不想聽見她的聒噪,你們知道該怎麼辦的!」
莫小北還想再說什麼,卻見瑾的二指併攏點了她的穴道。
「放心,我們自己有分寸的!」
莫小北急得眼淚直流,他們心裡的想法如何她如何不知道。做這麼多就是要保住她的命,而她本身就已經殘破萬分,七日噬骨的毒藥在她體內滋長著,她隨時都可能死去。他們還如此保她做什麼……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場宿命,為何還要拖累她心愛的男人!
這場紛繁的愛情裡,她什麼都不曾付出過,她只是享受著他們給她的溫暖和疼惜,現在她只想要他們的成全。她相信,沒有她,他們也能戰勝一切的困難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現在這樣,她成了他們的負累。
瑾心疼的吻掉她眉角的眼淚,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什麼金礦鑰匙,什麼端木族長,這些他什麼時候在乎過。他要的不過是一個莫小北,上天都要殘忍的奪取。
第一次感覺那麼緊張,他冷靜不了,只能一遍遍吻去她的淚水,她的心思他能讀懂。
他願意她好好的活下去,即使她的生活中不再有自己也不言悔。
可他見不得她的淚水,他的誓言悠然在耳,不離不棄!
現實卻是如此的無奈!
眾人停在狹小的平台上,月華如水,四處懸崖峭壁,一扇石門擋在前方,虛弱的陸茗靠在石門上,眼裡噙著淚水,遠遠望著來的一行人。
「娘,娘……你沒事吧?」霍輕揚急忙衝過把陸茗抱在懷裡,「娘,都是兒子不好……娘……」
「傻兒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紅葉一眼,臨死前還能看見兩個兒子一眼,做鬼也閉眼了,「娘沒事,娘沒事!」
「現在可以給解藥吧……」秋淡然,接過瑾懷裡的莫小北,選了一塊光潔的石頭放下她。
莫小北不停的眨著淚眼,即便要分離她也不願意連道別也沒有。
「現在,你們聽我指揮!」人太多,容易出亂子!她可不想功虧一簣,「宇表哥,紅葉莊主,麻煩你們下山去準備大船!靄表弟,麻煩你找人來搬金子,如果他們不聽話,可能搬的就是他們的屍體哦!」
這樣一下剩下的便是端木瑾,端木秋和霍輕揚。瑾必須留下,否則鑰匙找誰要?看樣子,秋是趕不走了;霍輕揚也是不能走的,否則握著陸茗的命威脅誰。
莫小北仍然是動彈不得,紅腫的雙眼眼巴巴的看著秋,秋只能心疼的摟緊了她,緊一點再緊一點。
「瑾,快來看看我娘,救救我娘!」霍輕揚呼出求救的聲音,陸茗的臉色煞白,身體也開始發抖,手腕處一根黑線的顏色越來越粗。
「看了也沒有,還不如給我鑰匙!」和金子僅僅一牆之隔,雖然很想欣賞這樣的場面,可是她也不願意夜長夢多。
「如果勝利了,卻不能同人分享喜悅,豈不是很悲哀!」瑾依然走了過去,平台很小,從陸妍身邊走過的時候,還能聽見石頭滑落下去聽不到任何的回音。
「那也是……反正時間還早,開了門沒有人來搬運也沒用。」勝利背後卻沒有人分享,的確很痛苦,特別是看見這個女人不能說不能動還被呵護著,心裡更是難受。作為最大的贏家,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莫小北搓手即可的東西她卻怎麼也求不到。
走過去,在秋的怒視中解開了莫小北的穴道,挑釁的看著秋,「秋表哥,知不知道妍兒很討厭你這麼看著我……現在你的欺月堂都是我的了,你還這麼驕傲,真的很討厭!喏……」
「看見霍輕揚了嗎?這個樣子的他,最可愛!如果喪家犬一樣的表情,我很喜歡!」
「咳咳……你閉嘴!我不允許你侮辱他!」眼淚未乾,卻拼盡力氣嘶吼出生,霍輕揚那麼高傲的男人此刻緊張的看著他的母親,絲毫不介意陸妍給他的侮辱。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輕蔑的看著莫小北,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卻被秋擋住,一掌擊在秋的身上,秋肩胛上是清脆的斷裂聲。
「秋,秋……你怎麼樣?秋……」秋的半截膀子無力的垂下,恐怕是斷了,這一刻他們三個男人根本沒有抵抗陸妍的能力。身上的疼痛,咬牙忍著,盡量擠出一個笑臉給莫小北,聲音卻是在顫抖,「我……沒事!」
「傻瓜,你怎麼沒事,明明就斷了……傻瓜,你怎麼不還手,怎麼不還手啊!」這一掌比劈在她身上還痛,這個傻乎乎的男人再一次為她受傷。
想幫忙卻不知道如何動手,無助的呆在他的懷裡,羸弱的身子不敢動彈,唯恐不小心動到他的肩膀。在他揚起的唇瓣裡,她的心好痛,好痛,忍不住的淚花在親吻他的聲音灼燙著兩人的臉頰。
「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個傻?你還手啊……我不怕的,你知道我不怕的,我要你們都好好的活著……秋……」
「傻瓜,說什麼傻話!我還有一隻手,仍然能夠抱著你!」顫抖著攬住她的腰,親吻她的眉心,希望借助這樣的親吻來減輕她的內疚。
「莫小北,你還真是不一般的笨,想想,如果你死了,帶走的可就是他們的命!他們所有人的命,你死了他們還能獨活嗎?如果我是端木秋,我不會,反正活著也是受罪!不如跟你一起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陸妍趾高氣昂,這點她是絕對不會猜錯的,突然,她燃起了一點好心。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幫他接骨,你自己在你臉上劃一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