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瑾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莫小北只覺得好像被人當頭一棒,所有的怒氣都抵不過對瑾的憂心!
「瑾……」嘴裡含糊的喊出這個名字,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自己真是該死,秋怎麼會無緣無故向自己發那麼大火呢?還在宇的面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所有怒氣的來源都是——瑾!
一心只撲向了端木瑾,卻沒有注意裙擺上垂順而下的兩條衣帶,隨著步子而晃動著。「啊……」踩著衣帶重心不穩,重重的跌落下去,膝蓋和胳膊擦在地上。
「該死的!你就不能慢點嗎?」秋餘怒未消,看見莫小北失魂落魄的奔向瑾的房間,心裡也道不明悲喜!一把撈起她,不顧反抗扛在自己肩頭,就往大哥瑾的房間走。
「瑾受傷了嗎?」心跟身子一起顫抖,自己剛剛發生了那種事情,如果瑾再出意外,這一切叫她去哪裡找勇氣來承受!咬咬牙,壓制住身體傳來的痛楚,盡量讓自己平靜些問秋。
「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見得你會這樣吧?」冷哼一聲,加快腳步。終於還是打破了心理的不平衡,今天把莫小北送過去,意味著什麼自己不是不知道。就算自己做的再多,她的心裡也決計不願意把那份寶貴給自己的。
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就算自己熬得起,大哥瑾呢?瑾已經二十七了,早在四年前就開始帶著面具,隱藏那端木假裝世世代代留給後輩不堪的詛咒。
哈哈,自己呢?忽然想大聲笑出來,他端木秋今年也已經二十三了,雙腿也已經……
「到了,你自己進去!」粗魯的直接把她放下來,他知道她痛,可她卻不知自己的心不是銅牆鐵壁!手掌按在門上,頓了頓深抽了一口氣,才推開那扇門!
心裡煩躁,莫小北似要轉過身來,可他已經沒勇氣再對接哪怕是一個來自她的眼神。一把推將過去,彭的一聲鎖上門。轉身離去!
「二哥,大哥他到底怎麼了?」迴廊拐角,站著一抹清瘦的身影,問向迎面而來的端木秋。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從小到大,二哥一直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從未發這麼大的火。
「宇,」長歎了一口氣,走進長臂勾住宇的肩膀,重心移到他的身上,笑道,「你是關心大哥,還是關心那個女人?」
明明的調侃的語氣,卻讓兩人不覺同時都有些尷尬,宇神色有些不自然,頓了頓才回答。
「從來沒見你發這麼大的火!」穩了穩身形,「肯定是發生什麼了?」
「你說我們兄弟三人都是怎麼了,對原本只是解毒作用的女人如此上心!可這個女人偏偏又不知道珍惜。」煩悶的擺手,不耐煩的推宇的身體,「走,走,走,我們喝酒去!喝酒去……只有喝醉了,才會想什麼就來什麼……」
大哥怎麼了?說出來宇都不會相信,一向克制的大哥,不露喜悲的大哥,昨夜居然跑到欺月堂酗酒。還是自己上午得到消息去把他拉回來,現在的大哥也快把那份沉穩給丟了……
莫小北扶著近旁的凳子才能面前爬起來,身子好像快要散架般,「瑾,你在哪裡?」
屋裡子的門和窗都緊閉,光線很微弱,一進來首先衝進鼻間的就是濃郁的酒香,難道瑾酗酒了!
「瑾,你喝酒了嗎?」沒有人回答。心裡的不安又多了一份,相處的日子裡從未見過瑾很久,更何況是酗酒。
「酒……」嘶啞的男聲在屋裡響起,循聲看去,只見瑾斜靠在窗欞上,琥珀色的袍子半敞開,露出強健的胸膛,藉著微微透進來的光亮泛起迷離的光澤,靠近雕花大床的地上擺放著橫七豎八的酒杯,一抬手,喝醉的酒壺又灌向了嘴邊。
莫小北並沒有立即走過去,先點亮了屋裡的燭火,又開了窗透氣,才緩緩走向床邊。瑾的房間另外有一扇窗戶外面就是一片池塘,夏日裡便能看到滿塘的荷花。
微風從窗戶外面捲來,撩起瑾如墨的髮絲,攬過他通紅的臉頰。莫小北不知道如何勸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端木瑾額前幾縷垂順下來的髮絲,落在緊閉的雙眸上,輕拂著修長的睫,高挺的鼻樑下面薄唇微張,唇瓣因為沾染著酒漬,投發著瑩潤的光澤。
「酒……酒……給我酒!」醉倒的端木瑾並沒有感覺到身旁含情脈脈的一雙眼,抖動著酒壺,煩躁的一抬手扔了出去,煩悶的嘶吼著。
莫小北彎腰拾起丟掉的酒壺,沏了一壺茶水裝進去,帶著酒香,希望這些能矇混過去,對他起些作用。把酒壺重新塞進瑾的手裡,蹲著把地上零落的酒罈和酒杯撿起來放到牆角。
她不知道如何能為他做的更多,或許這樣默默的守護會比較適合。
「小北……咳咳……小北……」嗓音嘶啞,口齒有些不清,可她的名字卻叫的這麼有力,就像每次抱緊自己的臂彎一樣有力。
胡亂的往喉嚨裡灌下,煩惱的發現雖然有酒香卻還夾雜著別的味道,微微張開眼,那嬌弱的身影彷彿就在眼前,他的小北就在眼前。
莫小北的身子僵住,心裡隱隱騰起猜測的瑾酗酒的原因,背著他淚水無聲的滑落。清了清嗓子再答他,唯恐他聽出她的哽咽,「瑾,我在這裡!」
「小北……真的是你嗎?」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兩手不住在空氣中探過,似乎要抓住一縷出現在瞳孔裡的幻覺。
「嗯……是我,瑾!」撲進他的懷抱,下一秒便被來自瑾重重疊疊的溫柔包裹著,他的身上帶著濃郁的酒香,讓人沉迷,讓人迷醉。
「你總是無數次的出現,然後無數次的逃開……小北,答應我好不好?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答應我,小北!」紊亂的呼吸出賣了他的緊張,手臂越收越緊,似乎害怕她真的幻化成一縷青煙不見了。
「我答應你,瑾,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心緊緊的糾在一起,瑾霸道凌厲的男人味吸進鼻間慢慢的暈開,心裡疼痛卻有歡喜,他的唇瓣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久久不肯離去。
莫小北微微抬頭,瑾的唇順著她嬌挺的鼻樑一路滑落,探尋著那粉嫩的朱唇。雙手顫微微的捧上他的臉,踮起腳尖,柔軟輕輕地去碰他的雙唇,瑾的雙手自然的環在她細軟的腰肢。在四唇相觸的一刻,再也沒有給她逃開的機會,舌尖席捲著焦慮和佔有的浪潮撬開她的貝齒,隨即滑入她檀口,與她的香舌糾纏在一起,一刻也不捨得鬆開。
那迤邐的酒香夾雜著瑾獨有的氣息由他的唇齒之間散發出來,瀰漫在莫小北的口舌之間,傾入心脾。乏力的身子只能軟軟的貼著他,跟隨他的腳步輕躺在矮榻上。兩人的呼吸急促,「小北,我……我快……忍不住了!」
望進他深邃如潭的眸子,好似海嘯爆發突然湧來無數的浪潮叫她淹沒,讓她呼吸不得,身體越來越軟,意識越來越模糊,陡然又給人就這樣沉淪下去的念頭,心動,情動,手臂不覺晚上他的頸彎,吐氣如蘭,「也……沒叫你忍!」
伏在莫小北身上的瑾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眼前全是迤邐的美好,落英繽紛在他還沒來得及看清身下人兒的時候,將她遮掩的嚴嚴實實。
「如玉……」他支起身子,含情脈脈的凝視著身下的人,窗外夜色迷濛,再次讓他迷醉,剪眸裡的柔情更深,放佛要化作一汪春水,就這樣化掉。又似漫天的煙火綻放,璀璨無邊,只想將她緊緊纏繞,抬手輕撫她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中,視線再次慢慢模糊開來,身下的人一點點變化著模樣。輕喃出她的名字,他要彌補她,不僅僅是幫她養小孩,如果一開始他就放棄某些堅持,也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見身下的人兒沒有反應,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歉意,「如玉……」
淒聲的呼喚仿然發自心裡伸出,帶著一腔腔深情厚誼,他在喚誰,所有的沉迷在那一刻猛然驚醒,這一切是夢又不是夢,握住瑾撕扯她衣帶的手,顫聲問,「剛才你在喚誰?」
「如玉,對不起!」他的吻順著她瑩潤的耳畔往下,啃咬在她清晰的鎖骨。
如玉?如玉?如玉是誰?身子蹦得僵直,那種熟悉的絕望再次湧來。一直以為他最愛的會是自己,至少目前會是!可他,在兩人歡+好的時候居然一遍遍撕心裂肺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那個叫如玉的女人,重來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卻一直留在瑾的心裡,停在他腦海最深處。
身上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他充滿佔有慾的吻一遍遍親吻著她如蝴蝶般的鎖翼。
「如玉,原諒我!我給你,你想要的,我馬上就給你!」
她想要的?他想給的,那不就是瑾正在對自己做的!這場夢注定要碎得七零八落,不,不!她絕對不要做別人的替身!拼盡渾身力氣猛然推開他,沉迷在情操中的端木瑾沒有防備竟被她推下榻去,覆住右眼的面具跌落,露出一隻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