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一個人清淨清淨,來了這麼久也沒好好逛過端木府,信步走來,初春時節,柳梢兒抽著新芽,一片生氣盎然。沿著綠蔭小道一直往上走,路邊是一片片竹林,靜謐而清遠。
竹林深處,有一處簡潔的茅屋,院子裡曬著各種各樣的藥材,木凳上坐著一個山青色衣衫的男人,隨著微風他束髮的輕薄紗巾和袍擺一起飛揚,空氣中瀰漫著一抹淡淡的竹林風一般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能討晚水喝嗎?」口乾舌燥的莫小北站在籬笆院門口,喘著粗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應該還是在端木府吧?或許這個人知道!
男子並沒有回答,微微側過身子,繡眉纖細,雙眸盈動,薄唇嫣紅,眉眼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一般,清新脫俗,清純俊美。眉角抽動了下便又轉過身去,沒有言語。
他的小築不喜有人來擾,即便是幾個兄弟沒有得到允許也不會上來。這個女人?看衣著打扮並不是僕人,那麼她只可能是那個破壞宇繡品的女人—他們名義上共同的妻子——小北!
「不好意思,我能進來嗎?」這個人生的這般美,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可走了好久才看到這一個人,又淚又渴,在端木府裡面她這個主母討杯水喝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個人並沒有說話,也可以理解為默認嘛!自我暗示過後,莫小北徑直走了進去,臉上擠出笑容,畢竟賓主有別。
端木逸一手捻了衣袖,優雅的端著紫砂杯薄唇輕抿,眼睛卻未再看莫小北一眼。
他不僅沒有禮貌,還很傲氣!最瞧不起這種人了,長的好看了不起啊!茶盤裡面沒有多餘的第二隻杯子,莫小北訕然,「有水缸嗎?我喝冷水也是一樣。」
見他沒有出聲,便也不客氣的找到水缸勺了水便喝,唇瓣還未喝道只聽見啪的一聲,好端端的水瓢已經穿了空,瓢裡的水大注的往下流,很快見底。
問他不理人,討杯茶沒有,連喝口冷水都要這樣,還一副清高飄逸的死樣子。莫小北氣不打一處來,「喂,你有毛病啊!不就一杯涼水而已嘛?如果你嫌我喝多了,我一會打了水還你便是。至於這麼小氣還打爛水瓢,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是清高,住在竹林裡面就飄逸。
做人到你這個份上很差勁,知道嗎?虧你還是七尺男兒,我都為你爹媽感到羞愧!「
一口氣罵出來舒服多了,罵到最後自己也不清楚說的是面前的男子還是那個誣陷自己的人。心裡送了一口氣,只見他眼波流轉,眼神還不曾在她身上聚焦,便已然起身,拂袖飄然進了竹林。
桌面上不知何時放了一個沒有用過的茶杯,裡面已經盛滿了熱盈盈的茶水。
這……這怎麼回事?
他這是什麼意思,生氣還是歉意?或者是其它?
罵起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潑辣,那水缸的水本就不是給人喝的!她如果喝了,還得費心去救她!麻煩!大哥現在這麼護著她,肯定會生氣。要為宇討回公道,並不是讓她身上痛,心痛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