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呆坐在草叢裡,體力已經耗光了。
他的希望在一點點被磨滅掉。望著天空最亮的那顆星辰,心裡隱約得冒出來一個越來越強烈的想法,冥冥之中,他覺得薛子辰已經找到了小米。
在這場爭奪小米無聲的戰役中,他至始至終都像是一個局外人。
雷炎自嘲得笑了笑,其實他早已經輸了,甚至連作戰的資格都沒有。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這樣的深夜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能找到小米的可能性,已經很渺茫。
悲觀的情緒蔓延在身體裡的每個角落,雷炎一動不動,悲傷逆流成河。
小米,注定不再是他生命裡能夠擁有的陽光。
就像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雷炎墜入痛苦的深淵。
靜靜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雷炎打起一點精神來,他不能在這個荒島上坐以待斃。
如果薛子辰已經找到了小米…
他必須盡早趕回遊艇。
拿出指南針和手電筒,雷炎奮力得站起身,望前走去。
沒有水沒有食物,體力已經到極限。
孤獨得走在荒野中,寂靜得可怕。
好在,有明確得方位,他順著南方,一定可以回到遊艇。
可是薛子辰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想到這裡,雷炎不由得替他擔心起來。
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薛子辰沒有找到她,那小米一個人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
剛剛看了看表,已經馬上要到凌晨2點鐘了。
救援隊伍應該來了,他必須加快步伐,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覺得他們需要他的幫助。
****************
空曠的荒野之中,只有小米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迴盪。
「薛子辰,你不要死…」小米懷裡抱著奄奄一息的薛子辰,她感覺快要難過得暈厥了。
她看不到薛子辰臉上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他承受著非人的疼痛。
「傻瓜,我不會死的,有在我身邊,我怎麼…怎麼捨得死」薛子辰聽到小米的話,用最後一絲力氣安慰著她,他痛苦的皺著眉頭,臉上不停流下豆大的汗珠,他用手支撐著胃部,那裡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的胃病發了。
剛剛在找小米的路上,已經開始有些隱隱作痛,只是他沒料到,疼痛會像山洪爆發一樣,來得如此劇烈。
他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這是他的老毛病,以前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饑一頓飽一頓。
醫生已經告誡過他,一定要規律飲食。
沒想到,在今天這個突發的狀況裡,胃病又一次襲擊了他。
而且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猛烈,幾乎讓他招架不住。
可是一想到小米在身邊,薛子辰強打著精神,自己絕不能倒下,他的小米需要好好活下去。
「辰,還疼嗎?」小米早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只覺得喉嚨又乾又啞,可是她真的好擔心他,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薛子辰動了動嘴唇,他很想回答小米。
突然一輪劇烈的疼痛襲來,薛子辰只感覺到頭眩暈得厲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子辰,子辰,你醒醒…」過了好一會兒,小米才意識到不對勁,她輕輕搖了搖薛子辰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暈倒了。
小米的心倉惶著,她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天啊,她該怎麼辦?難道命裡注定他們要死在這裡嗎?
她已經哭不出來,緊緊抱著薛子辰的身體。
黑暗之中,她顯得那麼悲傷,那麼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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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得,雷炎看見燈火通明的遊艇,旁邊還停靠了另一隻規模更大的船。
有希望了,應該是救援隊伍。
他咬緊牙關,加快腳下的步子,兩腿已經酸軟到失去了知覺。
嚴茹看見雷炎從草叢裡閃出來的影子,又驚又喜得朝他奔了過去。
「雷先生,你總算回來了」嚴茹差點哭出來,她心裡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心裡一直在想,如果他們三個人有什麼閃失,她這輩子也完了。
「薛子辰和小米呢」雷炎向後望了望,多希望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他們還沒回來」嚴茹的聲音顫抖著,雷炎的意思是他沒有和薛子辰小米在一起。
「該死」雷炎忍不住說了一句,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你趕快回船裡休息,我們馬上出發去找他們,救援隊已經來了」嚴茹伸手攙扶著雷炎,他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疲憊。
「你們等等我,我去喝口水,跟你們一起走,我知道他們在哪個方向」雷炎撇下嚴茹,艱難得朝遊艇走去。
薛子辰和小米現在生死未卜,他怎麼可能有心情能去休息。
他必須要找到他們。
嚴茹望著雷炎堅定的背影,跟了上去。
心虛和罪惡感充滿了她的腦子,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她怎麼會做出那麼可怕得事情,現在的她已經後怕到極點。
如果薛子辰和小米出了事,她一輩子都會生活在痛苦的折磨裡。
不到兩分鐘,雷炎從遊艇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瓶純淨水。
身後跟著四個工作人員。
「你呆在這裡,我們去找他們」雷炎走過嚴茹的身邊,頭也沒回得對她說道。
「路上小心」回過神的嚴茹衝著他們五個人的背影大喊,她現在覺得就像千萬隻小蟲子在撕咬自己的心,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已經開始受到懲罰了。
「先生,你能確定他們是朝東北方向去的嗎?」身旁一個工作人員細心得問著雷炎,方向是尋找工作的關鍵,他們擁有豐富的野外搜尋經驗,一旦確定方向,事情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