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如冰用毒殺了人,所以晚上總是睡不好覺,作為一個現代人,人的生命是可貴的思想很深,加上自己又是律師,所以對於自己殺了人更不能釋懷。東方抑然每晚都陪著她,開導她,讓她明白這個社會殺人很正常,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在藍葉城待了五天,海浪的傷勢已經好轉,東方抑然派黑鷹和十絕護送他回國,自己則帶著林如冰往回走。
來時快馬加鞭兩個多時辰的路,回去時不緊不慢的坐著馬車,走了將近一天才到王府。
馬車停住,東方抑然飄然下馬,來到馬車前,扶住林如冰伸出來的小手。
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燙金的三個大字「然王府」,現在看上去是倍感親切。林如冰看著眼前的然王府,有種回家的感覺,原來自己早已把這裡當成家了,因為有東方抑然在,所以自己便在,這是屬於自己與東方抑然的家。
「小姐」冷言興奮的從裡面跑出來,臉上是無限的喜悅。「小姐你終於平安回來了,冷言太高興了。」冷言上前激動的拉住林如冰的手。
看見冷言因為自己而興奮的模樣,林如冰心中一暖,「冷言,你身體還沒好嗎?怎麼如此憔悴呢?」冷言面色有些蒼白,人也瘦了一圈。
「小姐放心,冷言已經沒事了,只要小姐回來,冷言就會變成以前,白白胖胖的。」冷言眼中淚花閃爍,因為林如冰的關心問候。見到小姐安然回來,她此時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冷靜沉穩。小姐不見的這幾天她吃不下,睡不著,一顆心都在失蹤的林如冰身上。回想自己跟隨小姐以來的點點滴滴,她很慶幸有這麼一個主子,平易近人,待人和善真誠,她早已將林如冰當成自己真正的主子了,就算用命來換小姐的命,她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好了咱們進去吧,別在門外站崗看門了。」林如冰戲語道。
冷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將小姐、主子攔在門口已多時,想到這,清秀的臉龐爬上一抹紅暈。
「冰兒你先回去換洗一下,晚上我陪你吃飯。負責你膳食的人我已經換了,另找了一個懂得食物搭配做法的人。」
林如冰乖巧的點點頭,和冷言回冰心院了。
知道東方抑然回來的消息後,青龍已經等在門口多時了,他上前抱拳行禮,恭敬的說道:「主子,藍兔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前兩日皇上派人送來一萬兩銀子,說是賞給小姐的,而赫翔派出去剿匪的一隊人馬也回來了。」
東方抑然聽後,略一點頭,「派人準備一下,我要沐浴更衣。」
「是主子」青龍領命退下。
正值入秋,此時申時,夕陽西下,晚霞美麗。
冰心院 柳樹下
林如冰和東方抑然坐在石凳上。
「然哥哥,此次事件是藍姐姐嗎?」林如冰突然冒出一句話。
東方抑然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睛露著不明的光芒,「冰兒為何認為是藍兔所為?」
「其實,我覺得應該是燕妃才符合常理,因為我將連夫人弄出然王府了,她肯定會心生警惕,為了避免事情發生自己身上,只有先下手為強除掉我。可是食物這方面的知識,燕妃應該不知道才對,畢竟她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怎會進過廚房呢。與其麻煩的去研究食譜,還不如直接在飯菜中下毒呢,所以我覺得不是她。而府裡懂得食物搭配的,又對我存有敵意的就只有藍姐姐了。她是神醫,那麼食物中毒應該是她學醫必修的課程。我說的對嗎,然哥哥?」林如冰仰著小臉看著東方抑然。
東方抑然露出讚賞的目光,「冰兒很聰明,分析的也不錯,不過有一點你沒想到,是燕妃和藍兔合起來下毒的。」
「這樣啊,有了共同的敵人,那麼即使以前關係再不好也可以暫時成為朋友,以除掉敵人,要是她們達成目的,說不定下一秒她們就該反目了然後在用盡手段除去對方。」林如冰悠悠的說著,女子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
「然哥哥,打算怎樣處罰燕妃?」林如冰想了想問眼前的人。
「冰兒覺得怎樣處罰才好?」把問題又拋給提問的人。
「然哥哥,如果你這王府裡有冷宮的話,那就讓她搬進去吧。」
「哦,就這樣輕罰了事嗎?」鳳眼微微顫動,瑩閃著精光。
「首先我不認為這是輕罰,對於一個深愛你的女人來說,將她打入冷宮,置之不理,對她來說比打她幾十板或者趕出王府還要痛苦。她會有不甘,會有悔恨,會有憤怒,但是這一切已經對她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她再也不能投入愛人的懷抱之中,再也不能對自己愛的人展現最美麗的一面,沒有了你她活著的意義已經不再,生命之燈也將隨著歲月而漸漸熄滅,這是心靈上的折磨。當然只有然哥哥你的關心問候才能救活她。我不介意你去慰問一下美嬌娘。
其次,這樣做也是為了然哥哥你著想,燕妃可是有一個位高權重手的老爹啊。現在還不是和他鬧翻的時候,留他女兒一命,可減少他反叛的意念。當然他的女兒對於他來說是否重要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護國侯的面子。
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她是下毒害我,可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在和然哥哥商量怎麼處罰她呢嗎,既然我沒事哪為什麼不放過她呢?」
東方抑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十歲的孩子,「冰兒,幸好我知道你的思想已經二十多了,否則我真要把你當成怪物了。你居然考慮的那麼清楚,最主要的是你那寬宏大量的胸襟。」
東方抑然拉著林如冰的小手,慢慢的撫摸著,盈黑的鳳眼是幸福的笑,「冰兒,今生有你真好。」
林如冰同樣滿足的看著東方抑然,自己選擇留在古代是正確的,自己的愛情在這裡,心已經淪陷,滿滿的全是東方抑然。
「冰兒,你們那個時代的人都那麼聰明嗎?」
聽到東方抑然的話,林如冰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不是的,像我這麼聰明不多的,我可是然哥哥的寶啊,然哥哥可要好好珍惜。」
東方抑然寵溺的點點她的額頭,「小機靈鬼,放心吧,即使有再聰明再美麗的女子我也不會看在眼裡的,因為這裡只有冰兒一人,已經滿滿的了,誰也容不下,只為冰兒跳動,只為冰兒瘋狂。」東方抑然手撫心口,眼神溫柔的看著林如冰。
林如冰回了東方抑然一個美麗動人的笑容,她知道他和她一樣,可是她還是希望聽到他說出來。「然哥哥,那我來告訴你吧,我聰明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天生的,但大部分是後天培養的。我學的是法律,這就要求我做事冷靜沉著,分析案情不感情用事。後來我自修分析學,心理學,瞭解人們的心裡想法,洞悉事情發展的步驟。這樣我才有可能打贏官司,替人們申冤。」
東方抑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有些詞聽不明白,但是具體意思他明白。
「然哥哥,以後我就是你的謀士好不好?」林如冰問道,狹長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很是明亮。
「好啊,以後有冰兒給我出主意,我的小謀士。」東方抑然笑意不減的撫摸著她的頭。東方抑然的眼中映著林如冰那因為開心而微紅的小臉,清澈動人。
「對了,冰兒,父皇賞你的銀子已經送到了,你打算怎麼辦?」
「然哥哥,明天我想出府一趟,把錢給叔叔嬸嬸們送去,剩下的再蓋私塾,開義診堂。」
「好,明日我下朝後我陪冰兒一起去。」
林如冰感激的回以笑容,自從來到然王府自己就經常笑了,確切的說經常對東方抑然笑,就像以前自己只對水如影笑一樣。她的幸福如此簡單。
*********
然王府的地牢外
本是清新亮麗的楚飛燕此時狼狽不堪,衣服髒破,頭髮凌亂。
早已等在外面的翠菊趕緊上前攙扶自己主子,「燕妃娘娘,你沒事吧?」
「終於出來了,小菊趕緊回雪心院,這裡又髒又臭的,我要好好洗個澡,然後吃頓飽飯。」楚飛燕嫌惡的瞥了一眼地牢,這是在這裡受夠罪了。
楚飛燕說完就往前走,要回雪心院。可是身旁的丫鬟卻是站在那裡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菊你發什麼呆啊,趕緊走啊,這裡我一刻也不要呆了。」楚飛燕不悅的催促道。
「娘娘,咱不能回雪心院了。王爺將您打入冷宮了,昨天您的東西就都搬進了梅園旁邊的那個陰雲居裡。」翠菊小聲的說著,還不時的偷眼瞅瞅自家主子的神色。
楚飛燕一聽立時沒了剛剛那股子勢氣,陰雲居,房如其名,陰暗潮濕,好久沒人打掃過,而裡面還偏偏種了些喜陰的植物,看上去更是覺得陰冷。
「我不要去那裡,我不要去,走咱們去找王爺,我死也不要去那裡。」楚飛燕接近瘋狂的喊著,提起裙子朝冷心院跑去,她要求王爺饒了她,她再也不敢做壞事了。翠菊看著自家小姐,擔心的跟在後面。
在冷心院值班的冷中抬眼就看見燕妃沒有形象的朝這裡跑來,定是因為搬進陰雲居的原因,以前最在乎外表,清純動人的燕妃已經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髒亂而又近乎瘋狂的 楚飛燕。冷中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半路截住楚飛燕。
「燕妃娘娘,屬下知道你為何事,還是請回吧」
「冷總管我要見王爺,麻煩你通報一聲。」楚飛燕緊緊的拽著冷中的衣袖,已顧不得什麼端莊嫻靜之名了。
「還是請回吧,下了朝王爺和郡主就出去了。走時王爺吩咐,饒娘娘的性命已是開恩,切莫在得寸進尺,娘娘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陰雲居思過吧。」
聽冷中這麼說。楚飛燕眼中已是絕望,自己看來是真的敗了,敗的徹徹底底。可是自己不甘心啊,想她也是堂堂護國侯之女,千金小姐之軀啊,怎能有如此待遇。對啊,還有爹爹。想到這楚飛燕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她轉身拉著翠菊,「小菊,你去找爹爹,讓爹爹為我做主啊。」
「小姐,」翠菊為難的看著楚飛燕,有些不情願的開口,「老爺已經知道了,說暫時先委屈小姐幾日。」
「什麼?」本是剛剛有的光亮的雙眼,此時再次黯淡下去,連爹爹也救不了她嗎?
「還是娘娘雖屬下去陰雲居吧。」冷中適時說道,然後沖翠菊擺手。
翠菊明白,上前攙扶著自家主子,楚飛燕已經有些木訥,任由翠菊扶著她去陰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