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害了他,他受傷的表情裡讓她覺得愧疚。她剛想說話,嘴巴就被他的唇堵住,一瞬間他的氣息就充滿了她的口鼻。並不算溫柔,也還夾雜著苦澀,她卻有些許的歡喜。
她的衣領被解開,外衣在腳下。皮膚在寒冷的空氣裡暴露著,她卻只是輕微的揚起頭來,縱容他的唇在頸中侵犯她。開始時他咬的她疼,她卻咬著嘴唇,到後來不疼了,她卻有些耐不住。那又酥又麻的感覺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撩撥她的心。在她還有一絲理智的時候,身體卻徹徹底底的背叛了她,她伸出手來解開了自己的頭髮。
她的頭髮長長的,散亂在赤裸的肩上,發尾微微的捲起,襯得她的下巴又白又尖,臉上的紅暈越發動人。
蘇忘川急切的拉開領帶,解開襯衣上面的幾顆扣子,把她抱了起來。
到這個時候,她若是不知道下面要發生什麼,學醫也白學了。只是她卻絲毫不害怕,心中卻有一種飛蛾撲火的釋然,就像那首歌唱的「你是火,你是織網的惡魔,破碎的燕尾蝶還做最後的美夢。讓我短暫快樂,讓我痛。」
她安靜的躺在床上,胸前的扣子被顫抖著解開,他的淚滴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也隨之顫動著。她的手甚至主動撫上他的背,鼓勵他的動作。
她不會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誘人,蘇忘川卻永遠忘不掉那個夜晚。她的眼睛似張未張,身上的紅潤染得眉梢上也儘是媚態。冰涼的手指伸進他的頭髮裡,他的理智就在那一刻徹底被丟棄。
半夜裡,曲涼早就已經累得昏睡過去,他卻還睜著眼睛。他是有些過分了,可是這麼多年的忍耐都在這個夜晚爆發出來,曲涼不但不反抗還配合他的動作,這叫他怎麼抗拒誘惑。興奮過頭的他,到此刻都還沒有睡意。他已經不是個毛頭小子了,卻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他確定,這個能讓他歡喜讓他憂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他小心的撥開曲涼耳邊汗濕的頭髮,幸好剛才激動的時候因為心疼她沒下狠手,頸項間並沒有青紫的痕跡。不過自己的鎖骨就慘了,那個時候曲涼疼得眼淚直流,他下意識就對她說「疼就咬我」。結果曲涼真沒跟他客氣,一口就咬在他的鎖骨上,當時血就滲出來了。
他還不能怪她,只好用別的方式稍微懲罰一下這只會咬人的貓。然後的片段他也記不太全,只記得曲涼低低的求饒,他卻故意當做沒有聽見,專心掠奪屬於他的一切。
曲涼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哭泣著正從媽媽的病房裡跑出來。黃昏的小鎮行人並不多,她沒有目的的在街上亂走。突然她就想起那個花園裡盛開的香水百合,如果能帶回去放在媽媽的床邊,她一定會開心。
一向文靜乖巧的曲涼做了這輩子第一個大膽的決定,也是這個決定改變了她一生的軌跡。
在那個花園的圍牆邊,她掉進了一個男孩的懷裡,抬起頭後又跌進他深深的眼裡。她找不到很好的形容詞描述他的臉,在樹下凝視她的男子有一雙黑亮有神的眸子,額前的散發一絲絲遮住裡面的光芒,卻在一瞬間震懾了她的靈魂。原來那時候,他就注定了是她的劫數。
那以後,她開始相信所謂的命中注定。
這感覺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她開始想念他,可是她才剛剛遇見他。那樣懵懂的時光,青澀的年華,她還沒有明白什麼是愛。只是覺得有什麼無形的東西牽連著兩個人,她並沒有拒絕過他的邀約,而是沉默地想要靠近。
太多太多的喜歡沉澱在心裡,五年以後,它們堅強的佇立著,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她愛的,很愛很愛的。
陽光灑在她的睫毛上,在眼下映出毛茸茸的影子,他的手隔空描繪她的五官。她的睫毛剛一動,他就趕緊收回手來,看著她的眼睛慢慢睜開,他故意把臉湊到她跟前,然後如願以償的把曲涼鬧了個大紅臉。見她一直往後縮,他大手一伸把她重新拉回懷裡。
「別躲了,你掉下床去我可不管啊。」說罷開心的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
她一向覺得自己只能勉強算花癡,可是如今單就看著蘇忘川裸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她竟然都臉紅心跳看直了眼。流暢的肩線,漂亮的鎖骨,還有光澤勻稱的胸肌,她嚥了嚥口水,真想狠狠掐自己一把!色女色女!
可是很久卻沒發現蘇忘川說話,她想抬頭卻被蘇忘川阻止,「別動,讓我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愣住,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他流的那些淚,不知他心中的澀意有沒有在那些溫存中淡去?他也在害怕嗎?她把手環上他的脖子,無聲的安慰著。
曲涼洗完澡出來,蘇忘川竟然已經煮好了粥。她剛才在房裡故意磨磨蹭蹭直到蘇忘川出門才起來,身上還有些疼,慢吞吞洗完澡,他倒是把早餐都準備好了。
蘇忘川沒事人似地向她招手,她卻渾身都不自在,昨天晚上的場景在腦中一閃,她就馬上就面紅耳赤,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坐在桌上,卻赫然發現蘇忘川正穿著自己織的那件毛衣,意外的很合身。而且那耀眼的白色襯著格外英氣勃發的臉,那種感覺似乎叫做怦然心動。
她收回自己的眼光,努力讓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粥上。她拿起勺子攪了攪,卻發現這竟是一碗豬肝粥。
「是你自己說的,失血要吃豬肝。」蘇忘川看見她驚訝的表情解釋說,
腦袋裡飛快的閃過床上的那一抹紅,曲涼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像那時候陳涵的狀況當然要多吃豬肝補一補,就昨天晚上這種情況用得著豬肝來補嗎!他那破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快吃吧,多吃一點,吃完了我們去醫院。」
看他那慇勤的樣子還真是少見,於是曲涼決定不和他計較了,她喝了幾口粥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忘川,你,你昨天晚上怎麼和爸爸說的?」
蘇忘川壞笑著,「實話實說唄。」
曲涼嚇壞了,「什麼!我……我……蘇忘川!你混蛋!」氣急了,使勁對著他的肩膀打下去,卻被他抓住。
「你先別打啊,我只是說,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真的!我本來真想說完話送你回去的!沒想到……」
曲涼這回又惱又氣又羞,一點沒手軟,蘇忘川卻依舊沒心沒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