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實踐之前還有幾天的休息,曲涼原本想在家中好好養精蓄銳,順便臨時抱佛腳啃幾天心理學的專業書,誰知在第二天就被陳涵拉出來逛街。陳涵暑假裡也要見習,因此沒有回家。
曲涼這人一向屬於隨遇而安的類型,既然已經出了門自然也要好好享受一下,一上午和陳涵逛得不亦樂乎,到中午的時候自然餓的厲害。想隨便找一家小餐館解決午飯,卻硬是被拉到肯德基門口。
陳涵奢侈慣了,可她不但捨不得花錢,而且對這些洋快餐從來提不起一點興趣。
曲涼正和陳涵僵持著,她卻發現陳涵忽然不用力了,只是直直的看著她的後方。曲涼回頭,正好看見蘇忘川居高臨下站在自己身後,距離自己還不到十厘米!這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蘇少爺,你不要這樣嚇人好不好!」曲涼抱怨道,這人怎麼回事啊,他總該不該是像以前一樣故意跟蹤她吧!要不然為什麼她不管到哪兒都能見到他。
蘇忘川卻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戲謔的說:「我可不是故意跟蹤你,我到這邊來有事,路過這剛好看見你。你不在家裡好好看書,還有時間跑出來逛街?」
就在這時,陳涵忽然捂著嘴巴指著蘇忘川驚奇的叫道:「是你!」
曲涼這時才想起來還沒有給兩人介紹,於是趕忙指著蘇忘川說:「這是我們學校的蘇教授,那天就是他送你回去的。」
陳涵立刻說:「我不是說這個,他是那個人對不對?四年前在我們學校後面的河邊,就是他對不對?」
曲涼半張著嘴巴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蘇忘川卻搶先伸出一隻手來說:「你是小涵吧,很高興認識你,正如你所見我就是小涼的前男友,現在也依舊在追求她當中。」
陳涵一副「你怎麼都不告訴我」的表情瞪了曲涼一眼,轉到蘇忘川那邊立刻是一臉笑容的握手說道:「你好,我是小涼的朋友。」
曲涼無奈,不是她不說,她實在是不知道說了要怎麼解釋。這種事情,哪有拿來張口就說的,她一直把那段記憶埋藏在心裡,待到感到孤單的時候,才會一個人拿出來細細溫習。
「你們吃了飯嗎?」蘇忘川問,
曲涼看著他,「我們正要去吃。蘇少爺,你不是有事嗎?」
蘇忘川揚著好看的眉毛看了一眼肯德基的大門,「你們不會是要去這裡吧?」
陳涵被他的眼神盯得毛毛的,撇過頭去不敢說話。曲涼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頂了一句說:「吃這個怎麼了,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她明明從沒吃過,居然還明目張膽跟他頂嘴,是不是不要命了?
蘇少爺不樂意了,立刻抓住曲涼的手卻回頭對著陳涵丟下一句「跟我來。」隨即就拉著曲涼往前走,一邊教訓道:「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這些東西的,這些都是垃圾食品你不知道嗎?又油膩火氣又大還沒什麼營養,我在國外都從不吃這些……」
「蘇忘川,放開,放開。叫你放開怎麼還越抓越緊呢,哎……」
陳涵默默跟在兩人的後面,曲涼個子本來就小,蘇忘川力氣又大,抓著她不讓她掙脫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曲涼只好一邊聽他教訓一邊生悶氣,癟著嘴巴低頭的樣子就像一個被批評的小孩。陳涵看著看著就不經意去想,這這樣合拍的兩個人當初到底是怎樣分開的?
蘇忘川徑直把曲涼拉到附近的一家裝飾高雅的中餐廳,領班的女經理似乎和他很熟了,笑著將幾人領到靠窗邊的位置。蘇忘川牽著曲涼把她按在座位上,順手把菜單遞到兩人手上,然後對著陳涵說:「你也坐吧,想吃什麼就點,今天我請客。」
曲涼到此時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是無奈的翻著菜單,蘇忘川又轉過頭來對她說:「中華美食可比那些東西有營養多了,你這小丫頭怎麼連這點都不懂呢?想吃什麼隨便點,我在那邊的包廂裡,有什麼事就找這個姐姐。」
說了指了指那個領班,對方禮貌的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是,蘇少爺。」她翻了翻白眼,卻被蘇忘川輕拍了下腦袋。
「好了,慢慢吃,不急的話等我一起走。」說完便向女經理點了點頭,往包廂裡走去。
女經理給兩人點完菜微笑著走開後,陳涵幾乎是立刻就叫了出來,「這麼好的男人,你居然和他分手!你有沒有看到那個領班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赤**啊!」
曲涼小口小口的抿著茶,不知道咕噥了些什麼。陳涵又說:「他現在是你們學校的教授了?每天來接送你的就是他?他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你還這樣無動於衷?你傻呀你,這麼一個極品男人你不要,錯過了要去哪裡找啊!」
曲涼不說話,這些她也知道。可她曾那樣讓他失望傷心過,難道再來一次,結局就可以是圓滿的嗎?即使他同意,他的母親呢?
「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恩?」陳涵不依不饒,
「我不知道,不說這個了好不好?你嘗嘗這個茶,應該是鐵觀音,好香啊。」
「我告訴你,趕緊把他抓牢了,不然你以後後悔了不要到我這來痛哭流涕!」陳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她。
「好了,好了。菜來了,快吃飯吧,我餓了。」
人人都說他好,她愛了他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她才會如此自慚形穢吧。她只是個膽小鬼,現如今她真的沒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更沒有信心重新抓住他的手。因為一旦還是要放開,她怎麼能承受隨之而來的痛苦?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漫長時間裡的不斷地煎熬,她再也承受不了第二遍。
分開以後的每個夜晚都是那樣寂靜,滴答滴答也分不清是心跳還是時鐘的聲音,就算想把滿腔的愛意和思念說給他聽,也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曾經那樣深愛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離開時的情景一遍一遍把她從夢中驚醒,有時候多麼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一場,可是無論她流多少眼淚都不能填補心中的空白。這一次,她並不是故意矜持,也並不是欲拒還迎,這一次是真的害怕他的親近。
她害怕如此絕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