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個人的心裡都曾有過這樣一個男孩,他在你眼裡就是最英俊的那一個,無論是他彎起的嘴角,還是沉思的模樣都是你所迷戀的,哪怕有一天你老去,這個人你卻永遠都忘不了。你轟轟烈烈的愛了,付出一切的真心,然後在人海裡丟失他的背影。
曲涼不敢再面對他,她怕他和他多呆一會,她怕他對她溫柔,怕他的眼睛再度凝視她。她怕自己一時脆弱,就會撲進他的懷裡,將她這些年的傷痛,將她對他的思念和深愛一併哭出來。她是那樣愛他,五年了,她一刻也停止不住愛他。
曲涼跑得飛快,下樓的時候沒看清來人,就一下子撞到那人胸前。被撞的人晃了晃才站穩,順便也扶住了她。曲涼模糊著淚眼,那人伸出手來,卻剛好接住她的一滴淚,淚滴在他的手心飛濺成花朵。
那人說:「你怎麼哭了?」
曲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抽身站在他兩步以外的位置,愧疚的說:「對不起。」
那人似乎笑了笑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就是你力氣太大了,撞得我胸口有些疼。」
曲涼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那人爽朗的伸出一隻手來說:「你好,你是曲涼吧?你恐怕不記得我了,我是03麻醉本科1班的閻彬。」
曲涼這回想起來了,她說怎麼這麼眼熟呢!忽然,她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閻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想起來了?能跟他呆在一個寢室三年,想低調都不行。」
閻彬口中說的「他」正是凌夢的哥哥凌航,正如他所說,曲涼的確是因為凌航才知道的閻彬。閻彬其實本身就很有名氣,不僅是學生會會長,學習成績也是一等一的好。只不過向來把權位虛名當浮雲的曲涼自然對這些不大在意。所以聰明如閻彬,自然要找個更好的突破口讓她記得自己,無疑這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的「好室友」凌航同學。
而曲涼知道閻彬這個人,也牽扯到凌航鬧的另一次笑話。那次曲涼班上和麻醉班有個聯誼,閻彬作為麻醉班的學長及驕傲自然是要來捧個場,而凌航則是賊心不死,想來碰碰運氣,能不能拐到一漂亮媳婦。曲涼和寢室三人坐在一桌正說笑著,那邊一群人正在向閻彬討教學習方法,凌航本來在曲涼這一桌跟她們班一個妹妹搭訕,看倆人似乎挺談得來,凌夢也就放心的和大家逗樂。
沒想到這閻彬一成焦點,和凌航說著話的妹妹也被吸引了過去。要說閻彬吧,也是醫學院少有的帥哥之一,有才有貌,人也如其名一樣彬彬有禮。凌航一看差點到手的魚兒飛去了閻彬那邊,不樂意了,也跑去侃侃而談,仗著自己拿過一次三等獎學金,竟也講的唾沫橫飛。閻彬知道自己室友的意圖,也操著手在一邊聽他瞎掰。
漸漸那個女生的注意力也被重新吸引過來,在凌夢和曲涼她們就要對凌航刮目相看的時候,這哥兒們一個不留神,做出了以下的總結陳詞:「雖然上課的心情比上墳還要沉重,但是,知識就像男人的內褲,雖然看不見,但是穿和沒穿還是有區別的。」
說完,包廂裡一片寂靜,鴉雀無聲。凌夢咬牙切齒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雖然之後閻彬努力的調節氣氛,可是這次的聯誼會還是毀在了凌航手上。在這之後,凌航徹底坐實了「衣冠禽獸」的美名,名聲一度降到歷史最低,曲涼班上的女生更是對他避之不及。
想到這裡,閻彬也笑了起來,他說:「雖然這小子挺傻的,但好歹他讓你記起了我。」樓梯上的光線昏暗,但閻彬的眼眸卻出奇的亮,他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孩,忽然有種想要呵護她的衝動。
曲涼低下頭,這樣的氣氛是她一直拒絕的狀況。這四年,她拒絕了很多男孩的好意,一直孤單一人。並不是因為她的眼光高,而是她在等他回來,等他回來讓自己得到懲罰,或者,或者她承認,她還愛著他。
所以到現在為止,她還從來沒有過什麼異性朋友。也因為如此,學校的BBS上「醫科大最難追美女排行榜」,她連續兩年位居榜首。男生們對她冷淡禮貌的態度很是氣餒,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是暗中猜測,這位美女是不是已經名花有主,或是受了愛情的傷,再也不相信男人這種生物了。
曲涼想,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於是就說:「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說完,走過他身邊,然後下樓,然而她只下了一格樓梯就聽他說:「能給我你的電話嗎?」
曲涼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回過頭正想說自己沒有電話,閻彬卻做出傷心地表情說:「別說你沒有手機,你一向使用這招拒絕別人的,我聽說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不給也說不過去了。於是她飛快的說:「136********」
閻彬準確無誤的重複一遍,然後手指飛快的按動手機鍵,曲涼頗為無奈的搖搖頭說:「我真的要走了,byebye!」
閻彬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給你打電話,你要接哦!」
第二天中午曲涼還要幫劉杏練習外科手術打結,於是上午就托風教授幫忙把課表帶給蘇忘川,風教授依舊笑的彷彿睜不開眼睛,說:「年輕人就是要和年輕人一起奮鬥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何況是一個俊男,一個美女啊!」
說的曲涼滿臉通紅,她以前還不信,現在才覺得學姐們說的都是真理。大學教授和以前的老師還真是不一樣,居然笑瞇瞇的和她開這種玩笑!
吃飯的時候居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曲涼心疼話費,不認識的從來不接,可是對方卻鍥而不捨,一口氣連打了三個。她只好按了接聽鍵,對方說:「曲涼嗎?是我,閻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