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沐睿辰的過去】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最近的醫院————
沐睿辰被推進了緊急手術室,沐簡立即與本家聯繫,報告了沐睿辰的傷勢,當他知道沐睿辰被注射了軟骨劑而沒有服食解藥時,臉色大駭,低聲嚴謹說了幾句後,便掛掉了電話。
他轉身望向只穿著睡衣連鞋子都不顧穿坐在椅上身後的艾愛,她的臉色也絕好不到哪裡去,身上甚至還殘留著少爺留下的森森血跡。
沐簡放下電話,一些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了,只坐到艾愛身邊,靜靜道:「艾小姐,你還好吧,你抖的很厲害。」
「我……沒事」,她抬起臉面,眼中是隱忍的堅強,「簡叔,沐睿辰是怎麼受傷的,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山莊的人,沒有好好保護他嗎?」
沐睿辰,不是簡單能被他人傷到的。
「我想,應該是老爺的懲罰吧」,沐簡看了眼仍然長亮著的急救燈,娓娓道來,「沐家裡少爺是最尊貴的身份,也是最不能犯錯的身份,因為一旦犯了錯或者違抗了老爺的命令,就將獲得比他人重十倍或者百倍的懲罰,才能達到以儆傚尤的效果。所以,少爺從小就知道,他不能犯錯,更不能做出任何為沐家丟顏的事。這次……想必是老爺對少爺最嚴重的懲罰了。」
沐簡收回目光,看著艾愛,「少爺被注射了軟骨劑,是一種相當於慢性毒藥的軟劑,從服藥的那一刻起,就會渾身抵抗力降低,血液循環變慢,新陳代謝出現阻滯的情況……一般的人,這種藥二十四個小時內不吃解藥,會立即死亡。但少爺的體魄異於常人,可能會多撐些時間,但恐怕,也快是極限了,再加上少爺的身上受著非常嚴重的傷,現在情況糟透了。」
「那為什麼不服解藥,沐睿辰難道不知道……」
「艾小姐,雖然並不能向你闡述少爺受罰的原因,但,那有一部分,是為了你的。那藥劑是什麼樣的作用和後果,少爺更是知道的。只不過……」沐簡歎氣,望著艾愛的焦急的容顏,「艾小姐你忘了嗎?在從美國回來前,你與少爺約定好了時間——五天……五天後少爺答應要接你,就一定要接到你的。少爺自小開始,不求人,不倚靠人,更難得會相信人。少爺用這樣的心思來待別人,艾小姐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少爺再聽到我們找不到艾小姐的消息時,為了不耽誤與艾小姐你的約定,寧願誤了服解藥時間也要趕回來,可艾小姐你……」
艾愛知道簡叔的語氣中帶著責備,於是雙手下意識攥住了睡衣,手指握的有些發痛了。
她望向緊閉的手術室門,極力使聲音變的平靜,「是啊,我不但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而且,還連夜逃跑,搭上了去另一個城市的火車,目的,就是為了讓沐睿辰找不到我……」
她微微搖頭,垂下臉來,「都是我的錯……」
摀住臉,她開始啜泣,「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沐睿辰他找到我時看起來那樣正常,又那麼霸道,我不知道自己會害了他……」
「沒事的艾小姐」,沐簡不忍心撫上她的肩頭,「我已經聯繫了本家裡的人,會讓身在B市最近的沐氏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來解毒劑,少爺不會有事的。」
艾愛點點頭,抬手擦了擦淚水,心中卻還是自責的不像話。
她不想沐睿辰失去生命的……就算她真的遠離了沐睿辰,過上了平靜而正常的生活……可如果在若干年後,有人告訴她,沐睿辰走了,在她選擇遠離的時候,寂寞的走了……她會很難過……難過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艾小姐,少爺從五歲開始在各處地方都接受過訓練。無人島上生存,與猛獸爭鬥,參與黑手黨幫派之間的槍戰,以及在令人聞名喪膽的阿茲地獄裡度過了整整三個月……所以,別擔心」,沐簡想盡一切辦法安慰艾愛,「相信少爺,沒事的。」
她停了片刻,嬌弱的頰上靜靜綻放出柔美令人心酸的笑,「嗯……現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從以前到現在,似乎依賴沐睿辰早已是習慣,只是,從未想過自己的依賴會轟然倒塌,這讓她有些迷失方向。
現在,沐睿辰那霸道的性格,習慣於命令人的語氣,以及那些早熟的言語舉動,和那總是深蹙的眉頭的由來……她想,自己大概知曉了。
他已習慣了被人仰望,可仰望背後,卻有著令人不可窺覷的過往。
她總是怪罪他的強硬與堅韌,可卻不能替擔去分毫……他掩埋的太深,太深。
並且,她根本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忽的,手術燈登一聲,滅了。
沐簡和艾愛同時站了起來。
醫生走出來,臉色沉重道:「傷口處理的沒問題,可問題在於沐先生的生命症狀越來越低,高燒持久不退,如果過了今晚還是昏迷不醒,沐先生的情況太過特殊,身體狀況與常人有些不同,所以現在仍然不能脫離手術室……我想……」
醫生搖頭,深表歉意,「對不起,我們只能做到這樣,其餘的,無能為力了。」
沐簡深擰著眉,朝醫生道謝後,連忙拿起手機向來送解藥的人詢問。
由於太過寂靜,艾愛能聽到沐簡手機裡傳來的令人焦急的忙音————
此時,空蕩的醫院走廊裡,突然響起了清脆的高跟鞋聲——
一雙艷麗的紅色露趾高跟映入他們的眼簾。
沐簡一抬頭,望到來人,顯然很是詫異,「莉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