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瀚家古堡在月色下愈發的肅穆莊嚴。
夜幕下,兩個人影對立而視。
「瀚先生,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閻立依舊是一臉的平靜,神情從容。
「你是爺爺派來保護惜月的?」瀚薛秉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閻立低頭笑著,「瀚先生,我想你該去問的人是瀚老太爺!」
「我想見惜月!」瀚薛秉直截了當地說,「有些很重要的話,我想和她說,希望閻先生別阻攔!」
「這個恕我難以從命!」閻立伸出手,「瀚先生還是回去吧!」
「那我只好得罪了!」瀚薛秉眼露寒光。
「那在下也只能奉陪到底!」閻立也絲毫不退縮。
林惜月坐在自己的房裡,正打算上床去睡覺,門卻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了。
「瀚薛秉,你幹嘛!」林惜月看著夜色中,散發著冷厲之氣的人。
再走近一看,他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看樣子似乎是和人大打了一場。
「你幹嘛,被人打劫了?」林惜月吃驚地看著他。
瀚薛秉澀然一笑,然後朝她身上倒去。
「瀚薛秉!」林惜月接住了他沉沉的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他拖到了床上,「瀚薛秉,你等著,我去幫你叫醫生!」手上濕乎乎的,一看,竟是滿手的鮮血。
「等一下!」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沒關係,我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了!」
「你瘋了,流了那麼多的血說沒事!」林惜月覺得他是不是把腦子也打壞了,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還好,沒事,躺在這裡等我!」
「惜月,別走!」瀚薛秉將她緊緊地拉住,「那些不全是我的血,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在你這裡好好休息一下!」
那些血大部分都是閻立的,而他不過是受點了傷而已,他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又怕惜月她太過緊張,所以才說了出來。
「你怎麼會受傷?」林惜月用力拉了拉,結果還是乖乖地坐下。
「嗯,和人打架唄…………」瀚薛秉勉強笑著,「反正不是和鬼打架就是了,而且你放心,我還有心願未了,死不了的,所以,什麼也別問了,讓我好好睡一覺好嗎?」
「要睡,回你房間睡!」林惜月可沒忘記這個傢伙之前對她的殘忍。
「不要這麼殘忍嘛,我只是想來和你道個歉。」瀚薛秉抬起眼,看著她,「對不起,那天我太過分了,不過,我沒有…………」
「夠了,瀚薛秉,你這算是什麼意思!」林惜月一提到那天的事就開始變得煩躁,哄地起身,「再說的話,你馬上就給我出去!」
「好,好,我不說了,那你是答應我了?」瀚薛秉發現他現在越來越不理解自己了,一見到林惜月又開始心軟了,現在居然開始向她低聲下氣地說話。
林惜月哼了一聲,「我去找李叔,讓他扶你去洗個澡,然後整理一下,不然髒死了!」滿身的血,床單都弄髒了。
「不行,你也知道我和爺爺最近不和,你找李叔來的話,我可是要遭殃的!」瀚薛秉索性將整個身子癱倒在她的床上,賴著不走了,「而且我好累了, 不要忘記了,我可是受了傷!」
「瀚薛秉!」林惜月火了。
「在~~~~~」發音有氣無力的。
「你這個無賴!」林惜月看著被他蹂、躪的床單,火氣就上來了。
瀚薛秉索性捂上耳朵,任由林惜月去吼,最後林惜月去找李叔,結果他不在,無奈之下,她只好返回,卻發現瀚薛秉早就躺在她的大床上,呼呼大睡了。
「混蛋!」林惜月氣不過,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臉,「我叫你欺負我,叫你再欺負我!」
「唔……」瀚薛秉在夢裡發出囈語,「惜月,對不,對不起,我沒有,沒有和那個女人,做…………」
最後的哪句話,他說的很含糊,結果又呼呼大睡了。
「哼!」林惜月氣憤地將枕頭扔到他的身上,然後走到窗邊,「混蛋,害的我今晚都沒辦法睡覺了!」
閻立滿身是血,仰天躺在草地上,冷冷地笑了,原來他終究還是輸了一回,只不過因為對手是瀚薛秉,他覺得這是正常的結局,只是下次,他不會再輸了。
這一夜於林惜月和閻立來說是漫長,不過有個人卻是例外。
第二天,瀚薛秉剛醒來,就遭到了一個枕頭的打擊。
「惜月,你想謀殺我啊!」瀚薛秉突然發現,自己的臉上多了很多的淤青,「奇怪,昨晚我明明記得這裡沒有這麼多的淤青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晚你都傷成那樣了,還有心思數數啊!」林惜月不理他,準備趕人,「你現在清醒了吧!」
瀚薛秉朝她露出魅力四射的笑,「嗯,好多了,謝謝你,惜月!」
「那很好!」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我這裡不歡迎你!」林惜月將他拉起,然後準備踢到外面去。
昨晚讓他睡了一晚上,算是便宜他了,現在她不打算再放任他。
「惜月,你別這麼殘忍,好歹我現在個病人!」他撩起袖子,伸出手,給林惜月看,「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傷啊,你就這麼忍心嗎?」
林惜月嘴角抽動,這個傢伙是吃錯藥了,還是頭被打傻了,怎麼,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地,眼驚訝地看著眼前另她感到陌生的瀚薛秉。
「瀚薛秉!」她突然喊了句。
「什麼事,惜月?」他笑容可掬地回了句。
「你是瀚薛秉對吧!」她疑問。
「那當然是了,如假包換!」他袒露完美的胸肌,表示要是你不信,可以驗身。
眉毛抖動,嘴角抽動,林惜月吼道,「很,好,你可以滾了!」說完,她一腳就把瀚薛秉踢出了門。
「等一下!」瀚薛秉腳立刻卡主即將關閉的門,「惜月,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沒話和你說!」林惜月立刻否決了他的辯駁。
「難道連你的身世也不想知道嗎?」
「什麼?」林惜月楞了一下。
趁著她發愣的間隙,瀚薛秉用腳挑開門,然後閃身進來了。
「瀚薛秉!」林惜月覺得自己又被欺騙了,「你又騙我!」
「我沒有,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說,是關於你的身世!」瀚薛秉這會兒倒是有了一點的認真。
「有話就快說!」林惜月撇了撇嘴,「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說完就走!」
「你的身世是用短短的三分鐘就能說清的嗎?」
「我又沒叫你說我祖宗八代的事,就我一個人的身世,我想三分鐘夠了!」林惜月看了看表,「順便說一下,已經過了半分鐘了!」
「好吧,惜月!」瀚薛秉沉了一口氣,拉了張椅子坐下,「你原名不叫林惜月。」
「廢話!」
瀚薛秉備受打擊,「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別打岔……」
「剩下一分半鍾!」
「………………」
「惜月,接下來的話,可能對你有些影響,我希望你能保持鎮定。」瀚薛秉拗不過她,只能盡量長話短說,「你的母親叫艾琳·霍達斯,你叫索菲亞,你的父親叫方逸德。」
「什麼?!」林惜月震驚。
「你從小就失去了父親,隨同母親一直住在法國。」瀚薛秉這才逐漸進入了主題,「十六年前的一場大火,你失蹤了,我花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才找到你。」
林惜月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雙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
「惜月……」瀚薛秉試圖安慰她,「你聽我說,這也許倉促了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看看你的母親,她現在快不行了。」
林惜月真的被他的話給震懾住了,她沒想到的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故事中的主角竟會是自己的母親,而且,自己還居然是他一直在找的失散了十六年的那個女孩。
「我,……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也沒有,我,我…………」林惜月慌亂間扶住椅把子,然像是虛脫了一般,坐到了椅子上。
「惜月,我知道現在要你接受還很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馬上跟我回一趟法國,然後見一見你的母親。」瀚薛秉知道艾琳是時日不多了,他要馬上說服惜月,好了卻他多年的心願。
「我需要時間!」林惜月沒有反對,只是她真的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化解一些事。
「那你就在飛機上好好思考一下。」
「嗯,什麼?」
「我是說從這裡飛到法國也需要一些的時間,你就在飛機上慢慢思考你所謂的問題吧!」瀚薛秉直接撥通了魑的電話。
一架直升飛機立刻就停在了古堡的空地上。
「等等,我要和瀚老太爺說說,這樣不辭而別不太好!」林惜月說。
「不用了,我已經通知他了!」瀚薛秉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才來找林惜月的。
「你通知老太爺了?」林惜月覺得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其實瀚薛秉是又一次出賣了弟弟,才騙走老爺子的,他先是派人告訴爺爺說瀚薛霖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然後爺爺就火急火燎地讓李叔帶他去見瀚薛霖,爺爺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來找林惜月了。
「你又把你弟弟給賣了。」林惜月覺得瀚薛霖很可憐,老是被這個當大哥的給算計。
「沒辦法,誰叫我總是比他聰明呢!」瀚薛秉自傲地笑著。
「你這叫不擇手段,居然連自己的弟弟都可以出賣!」林惜月懶得理他的歪理,上了飛機。
「哈哈,你才知道啊,我早說過了,在我的字典裡,只有不擇手段這四個字!」瀚薛秉卻之不恭,「承蒙誇獎!」
「歪理!」林惜月徹底服了他,白了一眼,無語坐在一旁。
瀚薛秉愛極了她這樣的表情,似乎刺激她的忍耐力,成了他的喜好。
飛機發出轟轟的響聲,升空後朝法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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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玫,你說他沒事吧?」這邊地上,瀚薛玫和池琳兒正在研究躺在床上的閻立。
「嗯,看他流了那麼多的血,不會是死了吧?」池琳兒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肌膚,「哇!」鬼叫了出來。
「怎麼了?」瀚薛玫剛剛才找到醫藥箱,被她這麼一叫嚇到了,趕緊問,「什麼事,叫的這麼大聲!」
「他,他的皮膚好冰啊,就像是,就像是死人的一樣,沒有任何溫度!」池琳兒覺得剛才摸到的不是活人的皮膚。
「我看看!」瀚薛玫連忙走過來,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哦,沒事,他還活著,可能是昨晚著涼了。」
那一夜都躺在冰冷的草地上,不冷才怪。
「薛玫你幫幫我,幫我給他換身衣服,這樣下去,他會被凍死的!」瀚薛玫吃力地翻著他的身子,而他卻紋絲不動。
「哦,怎麼瀚家只剩下你一個人,其他人呢?」池琳兒覺得奇怪,從她到這裡開始,她就發現,住在這裡的人很少,本來有些保鏢的,昨晚都撤走了,難道這麼大的房子就只住幾個人嗎,太浪費了。
「嗯,爺爺不喜歡人打擾,所以這裡平時除了爺爺和李叔還有就是有些保鏢。」瀚薛玫在她的幫助下,終於把閻立的身子擦了一遍,然後給他換了身新衣服。
池琳兒還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看到閻立那一身精壯的肌肉時,小臉蛋紅彤彤的。
「薛玫姐,你好厲害哦!」她很佩服瀚薛玫的鎮定。
「我是學醫的,每次二哥打架受傷,都是我給他包紮傷口的,所以見多了也就習慣了!」瀚薛玫笑了笑,他二哥的身材也很棒的,她早就見慣不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