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你醒醒…醒醒…」急迫中滿是關切的聲音在我耳邊忽近忽遠,我就像是沒有實體的空氣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吸引著飄浮著往聲源的亮光處移動。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一滴冰涼的淚藉著我睜眼的空隙偷偷遛了出來,我想抬起手把它抹掉,手揚到一半就被人用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再緊點的話怕是要骨折了,我眼珠斜轉看向大手的主人,又順勢把幾滴眼淚攆出了眼眶,蘭瑟斯特一臉急切的看著我,「陛下,你醒了,醒了?」
「水…水……」不知道是哭的失水過多,還是真的渴了,我竟然在醒來第一句話整了句眾多電視劇裡傷患主角兒死而復生的老套又經典的台詞。
「好。水,修妲快去拿水來。」蘭瑟斯特又激動又興奮,而我蒼白無力的手怕是真的腰骨折了。
蘭瑟斯特接過水杯讓我微微傾身一點一點的餵我,我一邊喝一邊在想,為什麼我剛才的視線裡有半張修妲平靜的有些冰冷的臉,一向滿面微笑如同春風中搖擺的迎春花的修妲,在我未死初醒本該慶幸的時刻卻有如此的寒冷的表情,難道我看錯了?看花眼了?
我喝了點清泉水,感覺舒服多了,看著這個世上還有那麼一個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刻能夠擔心的要死的人,心裡特別的溫暖,在被人照顧的時候總是有種特別的優越感,蘭瑟斯特的俊顏在我眼中一閃,換來了一張頂著一般黑髮一半白髮的塞克斯圖斯,接下來他的執事那張帥氣的臉也出現了,老男人和他家執事面無表情的端詳了我半天說:「魂引師大人,我就說你不用太擔心,陛下沒事了。」
本來醒了的我一聽這話有差點厥過去,我深呼吸了一下閉上眼睛,眼球在眼皮子裡轉了老大一圈,真想用白眼射死他丫的。
「真的…嗎?」蘭瑟斯特還是不確定的往這邊不停的瞄眼,還是我家愛卿正常,老男人跟他家執事就不是人,話說還真不是人。
塞克斯圖斯又身手在我額頭摸了摸,鎖骨處摸了摸,跟個大夫似的,更像是我的父親,「真的,不用擔心了,你煉製的合成魂不會白練的,她能吃的下。」
我了個去,他怎麼不去死啊?我家愛卿不是擔心合成魂沒人吃,是擔心我,我,卡媞拉,好吧?真是的,我一生氣就激動地想要起身,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痛得我眉頭緊鎖悶哼了一聲,蘭瑟斯特慌忙跑上前來扶住我,「陛下,別起來。」
不起不知道,一起嚇一跳,話說這麼多的惡魔長們都在我的塔蒙殿趕集嗎?我可是一個女女,不知道閨房不能隨便進出嗎?怎麼這麼多的男男女女在這裡啊?惡魔還真是開放的不拘小節啊。放眼望去,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惡魔長們都在我的寢殿裡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有的一看就是關心,有的還是很好奇……也許,以前的卡媞拉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所以大家會感到不可思議。
這時,一個人走過來,滿臉的疲憊很歉意,他在我床跪下頭低的很低,「陛下,沒事保護好你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如果可以流放我到水霧森林吧。」
如果可以?沒有如果,只有可以,你去吧,當然這是我心裡的玩笑話。捨巴托當時是怎麼做的我心裡有數也很感激甚至有些自責,我是王因為自己的一己之怨而葬送了那麼多惡魔的命。
我往蘭瑟斯特懷裡靠了靠,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看著跪在地上深沉的捨巴托:「如果要去水霧森林,那也是我去。」
我虛弱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惡魔都換上了統一的表情——驚訝。
捨巴托猛地抬起頭,同樣一臉驚訝的看著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