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說的厄俄斯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知道他說的哈迪斯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知道曾經的卡媞拉為什麼要把記憶給弄丟了,可我知道丟失記憶後的卡媞拉很快樂,至少是在沒有碰到阿波羅之前很快樂,有些東西太重了,重的讓人喘息不過來讓人難以背負,如果能夠再次選擇,我寧願忘掉所有,現在就很好,不管是昏死還是真的死過去,我都會感謝這種沒有意識的空白感,它讓我很平靜就像是被風掃過的落葉深埋入泥土中不在受任何打擾的平靜……
討厭醒來,討厭恢復意識的那一瞬間,討厭……可是,當我被層層溫暖的、充滿清甜味道的氣息包圍的時候,一切開始變得不是那麼討厭了。
溫暖…溫暖…除了溫暖就是清甜的氣息,我被這種輕鬆釋懷安全感灌溉的昏昏沉沉,讓人不禁想到了死後的天堂,可我是惡魔就算死了也去不了天堂的,只能看著自己魂飛湮滅,這種感覺也很好,能夠祛除身上的寒冷,莫名其妙的熟悉,讓我多呆一會好了,我縮了縮身體朝更深的溫暖漩渦中挪動,那個漩渦也很配合的再次把我緊緊包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個溫暖的漩渦不動了,這是我此時可以依賴的唯一寄托,我猛然睜開眼睛像看看這個漩渦是什麼。
淡然寧靜的熟睡面容,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兩片羽毛輕輕在蓋住眼睛,銀如月色的的長髮遮蓋住我半個身體,堅實修長的手臂把我擁在懷裡,用手指輕輕的在我家愛卿的唇上比劃畫著,畫出美麗的線條,我只是輕動了幾下,我家愛卿就睫毛閃動開始甦醒了,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為再次見到那潭靜綠色的湖水而感到欣喜若狂,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陛下,你醒了……」蘭瑟斯特墨綠色的眼眸中全是喜悅和關心。
「嗯。」我看著他微笑。
他看著看著我,突然開始起身,「失禮了,陛下,我只是覺得…覺得這樣可以驅寒,所以,才上了床。」
我看著他有些慌亂的動作,嫣然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躺下,快躺下,又不是沒抱過。」
我把遲疑的他一把拽倒,順勢有躺回他的懷裡,「就這樣不要動,這樣很好,很暖和。」
他遲鈍的手臂再次撫上我的脊背,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打摩挲,「陛下,去哪了?」
「你又一次用你的體溫溫暖了我。」
「陛下怎麼一個人暈倒在雨裡?」
「要不以後我們一起睡算了,這樣就不會冷了。」
「陛下,你身上還疼嗎?」
「聽說伯爾修斯是以前卡媞拉的情人,那你就做現在卡媞拉的情人好了。」
「陛下,你愛我嗎?」
「我愛伯爾修斯嗎?」
「不知道。」
「……」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當他問到我去了哪裡的時候我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身體變得僵硬。蘭瑟斯特不要再問我了,現在我只想被你這樣抱著,尋找那種叫「慰藉」的溫暖。
「愛卿,不要在說話了,我好睏,再讓我睡會吧。」
「好,陛下,那你睡,我也該走了。」他要離開,我一怔,一種丟了至關重要的珍寶一樣的辛酸。
我緊緊的抱著他,一隻手死死的勾住他的脖子,「不要走,就呆在這裡好嗎?」
「陛下,我還有事,還得去給你準備……。」
「不,你留下。」我抬起頭看他,看到他平靜的面容,看到他綠色湖水裡盛載著滿溢的溫柔,我眼角突然變得濕潤起來,「血液、靈魂,我都不要了,只要你留下……只要你留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