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竟然沒有追到他們?」
遼國王宮之中,宗仁得到了派出追趕宗真和紗落的一隊人馬的回報,氣憤的將手邊的奏本揮落到了地上。
「你們那麼多人竟然追不上他們二個人,那還要留你們有什麼用?」
站起身,宗仁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那支侍衛的首領衛奴,心裡的怒氣升起,恨不能殺人來解他心裡的氣憤。
宗仁氣憤宗真竟然真的帶著紗落離開了,他才不過二日沒有去過幽香園,想不到原本已經傷心離開的宗真卻並非對紗落徹底死心,這一次反而是做的更絕。
他氣憤紗落竟然真的跟隨著宗真離開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對她示好,她應該是有所感覺,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不顧一切的跟著宗真離開了。
多年來保持著的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冷酷表象的宗仁,此時又恨又急又氣,陰晴不定的臉上閃過了各種表情。
或許,他本身就是錯了吧!
紗落為了宗真自願死在他的手上,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對宗真的感情呢?
是他想的太簡單,以為製造了紗落和宗真之間的誤會,就能夠打擊了兩個人的感情,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卻招致了二個人的一起離開。
「二殿下騙過了我們,我們追到的只是一匹受傷的馬。」
衛奴慌忙跪在了地上,面對著喜怒難測的宗仁,雖然感覺到了宗仁的違反常態,卻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句。
「那你們就不會回頭再追嗎?」
宗仁聽到了衛奴的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心裡的憤恨由著的手上傳來的麻痛感覺更深,悄悄抬手看了一眼紅通通的手掌,宗仁的眼中染上了血色,恨不能將宗真和紗落抓到眼前來狠狠處置。
「待我們回頭再追二殿下和趙姬時,已經找不到了他們的身影了,我們將樹木裡各處都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狡辯。」宗仁聽到了衛奴的回答,大聲喝道:「辦事不力,竟然還諸多借口。」
衛奴聽到了宗仁的話,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不敢再為他們沒有做好的事情辯白。
事實上,他們在追到馬兒之後,很快就回過頭再去尋找宗真和紗落的身影。然而,他們沿著追趕的路線,回過頭分兩路搜尋,卻怎麼也找不到宗真和紗落。
然而,此時宗仁處於盛怒之中,根本沒有理智去思考他們的話是否真實。
「大殿下,這是在馬腿上發現的。」
衛奴見宗仁很久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忽然想起了從馬腿上拔出來的銀簪,猜測這應當是紗落的東西,連忙拿了出來交給了宗仁。
「她的髮簪!」
宗仁從衛奴的手裡拿過了紗落的銀簪,緊緊的握在手裡,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紗落找回來了。
他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自己對於紗落的感情,絕不能再讓重蹈過去的覆轍,還沒有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就只能無奈接受喜歡的人就要離開的事實。
宗真,是他的兄弟。
但是,他的兄弟也絕不能二次都搶走他的女人。
「繼續找宗真和紫紗,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就算是將我遼國上下翻個遍,也一定要將他們找到。」
宗仁對著衛奴下了死令,揮著手讓衛奴下去,繼續搜索宗真和紗落。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停止尋找宗真和紗落。
他猜測著宗真和紗落棄馬用走,二個人絕不會那麼快就能離開,交待衛奴務必要趕在他們離開遼國之前,將他們找到。找到之後,無論使用什麼方法,直接壓下他們來見他,但是千萬注意不可以傷了二個人的性命,無論如何要將二個人帶到他的面前。
衛奴離開之後,宗仁怔怔的看著空蕩蕩的書房,再無心處理任何事情。
離開書房,宗仁去了幽香園。
此時的幽香園沒有任何人把守,裡面也是空空無人,園子時少了紗落的身影,顯得死氣沉沉,曾經被清理的雜草似乎一夜之間又多了許多。
一陣風起,吹落了幾片樹葉,樹葉飛舞,飄飄揚揚,落到了宗仁的身上,腳下。
宗仁看著二個鞦韆在微風中輕輕蕩了起來,恍然又見到了紗落坐在鞦韆上的身影。
心神一怔,宗仁再看,又見到紗落站立在鞦韆之上,身體如秋葉一般,隨時就要落下。
一個飛身,宗仁身至鞦韆處,卻是木然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鞦韆,才知剛剛只是自己眼前的幻覺。
離開了,他的心裡清楚的知道紗落和宗真離開了。
然而,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做不到放任宗真和紗落的幸福離去。
他是愛著紫紗的!
面對著空空的幽香園,宗仁冷酷的臉上寫滿了落寞與傷痛,憤恨的眼中隱藏著無盡的心傷。
溫柔,柔弱的紗落。
固執,倔強的紗落。
伶牙,俐齒的紗落。
每一張不同表情的紗落在宗仁的腦子裡浮現出來,讓他心裡彷彿有一根針在刺,每想起紗落的一點一滴,那根針就刺的更重,更痛。
「我絕不會放任你離開我的身邊。」宗仁握緊拳頭,對著天空大聲說道:「就算是讓你恨我,我也絕不會讓你離開。」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找到你之後,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一步。
今生,縱然你只愛宗真,我也絕不會再成全你與他的幸福。
此生,他已經對得起宗真了。
依奴死了,曾經讓他的心也跟著死去。
好不容易,他明白了自己對於紗落的種種為難,對於宗真的種種回拒,只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紗落。
雖然他是兄長,然而,他卻絕沒有那樣好的秉性。他做不到一讓再讓,他做不到放任紗落與宗真在一起,徒留傷痛在自己的心裡。
他要為自己的感情去爭取,他要為自己的心去爭取,絕不能每一次都是自己傷心難過。
即使紗落會恨他,即使紗落會怨他,他也絕不會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