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沒有看雲朵的眼睛,而是望著遠處憂鬱的道:「我是一個死了很久的人,我是誰根本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救出你皇兄和洛風太子。希望他們沒事,更希望不要再燃起戰火,讓更多百姓遭殃。」
雲朵有些不敢相信,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她能相信嗎?正當雲朵猶豫之際,神秘人腳尖一點,乘著月色飛走了。
「快攔住他,就這樣去,他會送命的。剛才能救出我,說不定他們是故意的。」神醫顧不上還沒有恢復的身體,焦急的喊著,想阻攔,卻終是沒能跟上。指責著雲朵道:「你說說,那裡有那麼多機關,他現在還受著傷,為了你,不顧性命的去救人,你,你真是個禍精。」
雲朵顯少看到神醫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一直,都以為他是事不關已,不正經的。沒想到,他會如此在乎這個神秘的年輕人,「他是誰?」
「他就是大皇子,已經別人以為死了多年的大皇子。」神醫又氣又恨的看著雲朵,咬牙切齒的道:「當年他被東後娘娘陷害,推進那個漩渦之中,都以為他會必死無疑,無奈,我因為貪圖那裡的清涼安靜,在那小憩,剛好看到了那一幕。東後走後,我出於無聊,將他救起,又救回了他。本想好好嚇嚇東後的,這小子卻不想回去了。他討厭皇宮,卻又以局外人的姿態在暗處關注著皇宮裡的是是非非,各種醜態。」
「原來是這樣,他和你是什麼關係。」雲朵似明白了些什麼。
「他是我徒弟。沒想到,我身為他的師傅,卻遭到他母后的陷害。害我給皇帝下了含有你的血盅,所以,現在皇帝的心裡眼裡全都是你。哎,只怪我意志不堅定。」神醫歎道。
「血盅?」剛才大皇子也說過,只是她沒太在意而已。「西後是如何害的你,怎麼能讓你妥協?那血盅可有什麼方法可以解去?」神醫的手段身手都不可低估,西後只是一位弱女子,怎麼能與狡猾的神醫抗衡的。而皇帝既是因著中了血盅,可有解法,若能讓他恢復理智,一定能還天下一個太平。
神醫搖頭,「血盅無解,是死盅。現在的皇上,不但好色,而且昏庸至及。」
「臭神醫,你還敢妄稱自己是神醫,我看,你真是個禍害,人沒救幾個,害的人還不少。你知不知道,天下大亂的後果很嚴重。」雲朵用力的將腳踹向還坐在地上的神醫,神醫躲閃不及,抱著他的老腿哇哇直叫,「你,你這個小妖女,太過份了,竟對我老人家不敬。他們心裡若是沒有這絲想法和衝動,我怎能有空子可以鑽。天下大亂又不是我製造的,是西後和九皇子,有關你的謠言,全是他們造出去的。」
雲朵懶得理會這害人不淺還不自知的老東西,生氣的坐在凳子上。
「丫頭,還是趕快去看看大皇子吧,勸他想別的辦法,不要魯莽行事。」神醫與大皇子畢竟師徒情深,收起他的不正經形象,擔心著大皇子的安危。
雲朵看著自身的裝扮,為難了,她這一出去,肯定是要露餡的,以後皇帝肯定看她更緊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雲朵扶起地上的神醫,「跟我一起走。」
蘭庭宮內,前所未有的熱鬧,皇上,太子,神秘的大皇子,還有西後,官兵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洩不通。打著大大的油松火把,將蘭庭宮照了個透徹。除了火把,官兵們都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直指著裡面的兩個人,夜無影與大皇子。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也太衝動了。」神醫嘀咕,顯然是對大皇子的表現不滿。
「怎麼辦?西後知不知道那裡面的是她兒子,不要借剷除夜無影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兒子牽連其中了。」這陣仗,只要一個手勢,只要這裡的守兵發箭,他們兩個非得萬箭穿心而亡不可。
「丫頭,你是在為夜無影擔心,還是為我徒弟擔心呢?說實話,我覺著我徒弟也不錯,又帥又專情。」提著雲朵上了另一座宮院的屋頂上,又開始了一慣的調侃。
雲朵見他並不是很緊張的樣子,皇帝和西後在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呈大字型躺了下來,看著遠處無際天空中的繁星點點。
只見不遠處的蘭庭宮內,西後勝眷在握得意的看著將劍相互指在對方要害處的夜無影和遮了面紗的大皇子。神醫,只是一個誘餌,依她所見,救走神醫的,只會是夜無影,或是夜無影的屬下。神醫必定會把見到洛風太子與南詔太子的事說出去,夜無影一定會為了國家的安寧,也會為了那個小妖精再來的。所以,她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西後向著已停止了打鬥,卻遲遲不肯鬆手的二人譏諷的道:「二位,皇上也在這裡,我看就沒有必要演戲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極!都是自己人,我和皇上都看出來了。」
「皇上,你看,他們遲遲不動手,就因為他們是自己人,現在還戀著兄弟情份呢!」西後在一旁扇風點火。雲朵焦急的催促還在看戲的神醫,「怎麼辦?難道讓他們兄弟相殘嗎?夜無影很在意他這個大哥的,若是動手殺了他,他一定會悔恨終生的。」
夜無影和大皇子絲毫不敢鬆懈的看著對方,大皇子知道是中了西後的奸計,而且對方是他的三弟,但夜無影並不知情。分不出是敵是友,更不明白對方是不是西後派來與他作戲的。
「寒兒,你倒說句話,是不是真如西後所說,你是派人來刺殺她和孤的?」皇帝見二人都不說話,只是一味的以靜制動,開始心焦了。
夜無影並沒有回頭,譏笑的道:「皇上,若我要取二位的項上人頭,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請皇上好好的用腦子想想,殺君殺父的罪名,我可背不起。」
「那,這是怎麼回事?」皇帝顯然是被眼前的情況給搞糊塗了。
「皇上,別聽他們狡辯了,他們肯定是一夥的。」西後怕自己失利,抓到她的把柄,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
可惜,大皇子並沒有給西後這個掩飾的機會,「因為你做了連皇上都不知道的事,你將神醫關了起來,還將真正的南詔太子與大金太子都關在了你的密室裡。至於你想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還真是不得而知。」
「我,我哪有。皇上,別聽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信口開河。」西後沒想到這個人會知道這麼多,而且如此明目張膽的說了出來。
皇帝看到一向鎮定的西後一下子如此心虛了,心下生疑,「既是如此,就請先放了大莫王朝的太子,帶孤等一行人進去看看,你可知道具體的地方?」
「我知道。」大皇子本就沒有殺夜無影的意圖,收起了架在夜無影脖子上的長劍。轉身走進了西後的蘭庭宮。
夜無影奇怪的打量著在前面帶路的人,他身材的偉岸,他低沉的嗓音,還有,他對他並沒有敵意。他不是他的下屬,那麼,他是誰?與西後是仇人?為什麼要幫他?
皇帝跟著西後在御林軍的簇擁之下跟著大皇子的腳步進去了。西後面色早已蒼白,她的大計還未成呢!怎麼能讓這干人壞了大計,事情一旦敗露下來,所有的矛頭都將指向她,所有的罪責都會推到她和北詔身上。她是北詔的公主,因維護大莫這一方霸主的友好,她放棄心中所愛,隻身來到這大莫王朝。在這裡,她沒有任何的朋友,沒有心中所愛,有的,只有逢場作戲和爭鬥。
如今,她來到大莫二十幾年了,北詔也在大莫的庇佑之下逐漸強大,她不願意再呆在大莫了,她要回去,回去找回她心中的愛,只是,大莫是不會允許的,她與北詔皇帝共商大計,她攪亂大莫的一池春水,讓南詔,大金與大莫之間鬥到不可開交,最好是來一場大戰,而這場大戰的緣由,皆有一個女子。
等到他們都身疲力盡之後,北詔再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此時,眼看勝利在望了,卻來了個攪局的小子,本想藉著大亂之中,和皇帝震怒之時,將夜無影這個禍患給除了,天算不如人算,皇帝並沒有全部聽信她的話。
看到外面的人全部進去,雲朵不知裡面會是怎樣一翻光景,扯著快睡著的神醫急急問道:「我們要不要也跟進去看看?」
神醫將頭搖得如波浪鼓般,「不去,那鬼地方,我死也不進去。」看來在那地方受了不少苦,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記。
「你不管你徒弟的死活了?」雲朵的好奇心在神醫的連翻否決之後更甚了。她不但想清楚皇兄與洛風的情況,還想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折磨神醫的到底是何種手段?「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喊人來抓你了。」雲朵毫不手軟的揪住神醫的頭髮,蠻不講理的開始耍賴。
「好了,好了,別揪了,我的頭髮都要揪掉光了。你也不想想,現在這麼多官兵包圍著,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更何況我們兩個大活人了。」神醫奮力的將頭髮從雲朵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白了一眼這個沒有腦子的丫頭。
「沒關係,我們來個聲東擊西就好了,現在他們個個箭在弦上,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草木皆兵的。」雲朵十分有把握的道。
神醫沒有說其他的,看了一眼雲朵後,領著她飛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