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君炎提著膳食來看關在大牢裡的兩位了。看著四周的環境,聞到潮濕的氣味,君炎沒能忍住皺眉。這天牢,她也是第一次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牢裡的稻草,估計從來沒換過。
「三哥,你可還好?雲朵現在怎麼樣了?」君炎關切的問道。
「沒事,已經清醒了。」
「君炎,你來了?太好了,有好吃的了。」雲朵高興的跑過來,搶過君炎手中的食盒,看到全是宮裡廚子做的精緻糕點,趕緊打開了往要往嘴裡送。
「慢著。」君炎阻住雲朵吃東西,對身後跟來的人吩咐道「太醫,趁現在給雲朵姑娘好好把把脈,昨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以至頭腦不是很清醒。」
「是,九殿下。」後面的御醫恭敬的回答,雲朵聽得君炎的話,十分配合的伸過手給御醫把脈,有可能是中毒了嗎?夜無影不是一直嚴格把關著的嗎?
御醫把了半天,一直沒出聲,直到君炎開口問:「怎麼樣?可有不妥?」
御醫搖頭,「回九殿下,並沒不妥,姑娘脈像平穩,面色紅暈,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什麼?」君炎見不是心中所想,這樣一來,給雲朵開脫的說詞也沒有了,擺手讓御醫先下去,直到沒有人了才鄭重的問雲朵,「雲朵,你對我說實話,你對父皇母后說的那些話,都是心裡話嗎?」
「君炎,你以為我會如此糊塗,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雲朵為君炎的提問感到失望。
君炎聽出了雲朵話裡的意思,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道:「雲朵,你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向父皇澄清,好快點放你出去。」
「你以為他們會那麼蠢嗎?直接放毒到我身體裡。既然是要我的命,又是在皇宮裡,他們肯定不能讓皇上知道,也不能讓人追查下去,一切,都只能是自找的。」雲朵還是在生氣,對這件事,她就這麼認為的。可是誰會想要她的命呢?不說她沒有與任何人為敵,就算是有,也要看到她是夜無影心上人的份上有所顧慮。
已經吃過君炎送過來點心的夜無影在聽到雲朵這一翻話後也有所領悟,起身說道:「你說的沒錯,現在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先不提皇上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這樹大招風,人紅招人恨的道理是不假的。既得了皇上的歡喜,又要除掉你這眼中釘,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皇上親自下令殺了你。這樣,誰也沒有錯,就算是皇上日後後悔,也是皇上的錯。」
「啊?」雲朵嚇了一跳,「如此說來,這人一定很恨我,而且夠心狠。」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君炎低聲說。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說。」夜無影在聽雲朵說心狠的時候,頭腦中閃過了某些畫面,他想到了一個人,直覺會是她,可是他以什麼樣的立場去說呢?
「為什麼?」雲朵與君炎異口同聲的問。
「不說這些了,我呆會兒要出去,天黑之前會回來,君炎,派人在這兒好好看著她。」
「啊?為,為什麼呀?」雲朵與君炎再次難得的默契,又一次異口同聲。雲朵為兩人的默契有些沒有理由的開心,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幕剛好被轉過身來的夜無影看到。
夜無影只是要提醒加警告雲朵,「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能吃別人給的東西。」
「如果餓了怎麼辦?」他要天黑才會回來,或者君炎忘記給她送吃的怎麼辦?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
夜無影眸色一沉,冷聲道:「如果你不想活了,你就吃吧!」說完,也不理會雲朵的感受,獨自出去了。君炎看夜無影出去,對著看管的人交待了幾句也匆匆追了出去。
「喂,別忘記了給我送好吃的來。」雲朵的大聲呼喚,也不知道他們其中一個聽到了沒有。夜無影走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一點寄托都沒有了。現在的她,好孤獨好寂寞喲。
「三哥,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君炎跑步追上了大步向前的夜無影。
夜無影讓君炎揮退了四周的守衛,向君炎示意,「什麼事說吧!」
君炎也向周圍看了一下,十分謹慎的對夜無影道:「三哥,我,我聽人說,聽人說,說父皇看上雲朵了。」說這話的時候,君炎的底氣很不足,說得結結巴巴的。
夜無影身體僵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平靜了下來,「誰跟你這麼說的?」他問的是誰跟你這麼說的,而不是你聽誰說的。「你說,這是誰跟你說的,說出來,很有可能這個對你說的人就是害雲朵的兇手。」
君炎思考了一會兒,好久,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西後。」
夜無影不語,負手而立。「西後,還說了什麼?」
「她說,雲朵的個性與父皇年輕時愛上的一個叫夏子軒的女人有幾分相似,還說,父皇給了雲朵許多賞賜,其中不論是百鳥朝鳳,通碧玉,還是千年人參,天山雪蓮,都是求之不得的寶物,父皇全都給了一個見不到幾面的姑娘,不是有所企圖是會什麼?還說,父皇遲早是要對雲朵姑娘動手的,到時候外人都會傳,三哥將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讓給了自己的父親,這叫你以何面目見人。」君炎將西後對他說的,鸚鵡學舌般通通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夜無影。
「她可真會替人操心。替我謝謝她了。」夜無影內心真的為西後的一翻話感到好笑,他以何面目見人?還真是捨身處地的在為他著想。「所以,她要為了保全父皇的名聲,老九,事情恐怕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她要除掉的不僅僅是雲朵,更有可能是母后,你,我。」
「那,怎麼辦?」君炎一聽牽連一大片,馬上又沒有了主張。
「靜觀其變。」夜無影一點也不著急,「現在,先陪我去桃花林走走,我總覺得昨天的事,十分的怪。明明知道其中藏有貓膩卻偏偏讓你找不到證據。這個人,實在夠聰明。」
兩人再次來到桃花林,還是望也望不到頭的桃花,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夜無影凝神靜聽,沒有什麼雲朵說的蕭音,摒住呼吸,並沒有什麼濃烈的香味。再想起雲朵說的,南詔公主身上的味道,回憶昨天南詔公主和雲朵坐得最近。這裡面會有蹊蹺?
「九弟,昨日九弟妹帶的是哪種香味的香囔?」
「我不知道,怎麼了?三哥,與雲朵的事有關係嗎?」君炎不解的問。
夜無影搖頭,「我現在還不敢斷定,這事在沒弄清楚之前,你知,我知就行了。如果問到了,你把那香料拿一點給我。三哥自有妙用。」
「好,三哥。」君炎點頭答應。
「這事,你別讓公主察覺了。」夜無影交待。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