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反省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候,夜無影沒有像昨天那樣堅持到底。為什麼要跪下來,只是為了父子情份,並不是他知錯了,或者害怕了。走回他的獨居,在經過雲朵的住處時,還看到裡面燈火輝煌的,心中好奇,都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又在搞什麼名堂呢?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告訴皇上?」
「告訴皇上,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不知道皇上今天因為三殿下的事已經龍顏大怒了,這個時候已經到莊妃娘娘那兒歇下了,再去打擾,你們是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遠遠的,夜無影就聽到宮人們的爭吵聲。是什麼是他們想要去告訴皇上又不敢告訴皇上?
「怎麼回事?」雖多年不在宮中,身為皇室中人的威嚴與貴氣還是無人可比的。
「三,三殿下,你可回來了。姑娘沒和你回來嗎?」一個年紀小的婢女比較禁不住事,見到了夜無影如見到救星一般,也不管可不可以說,直接問了。
「怎麼?她還沒有回來?」夜無影心下大驚。
負責照顧雲朵的一群宮人低著頭拚命的搖,只有一位年事稍長些的,資力老一些的宮人清醒的回道:「回一殿下,姑娘跟你去以後就一直沒回來,我們都以為她和殿下在一起的。可剛才聽人說了,說三殿下一個人跪在園中,旁邊沒有人陪著。皇上可是親自下過令,讓我們好生照顧這位姑娘的,現在人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去找。放心好了,不會丟的。」難得安慰他們的心,不等道謝,眾身一躍,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夜無影去家宴後面的園子走了一遍,又到解決問題的地方走了一道,都沒有發現人影。又去了更衣的地方,還是沒有人。到他等她的樹下時,看到那裡的雪地有些亂,不止她一個人的腳印,還有一雙男子的腳印,走了幾步,發現腳印也沒有了。地上還有鞭子甩過的痕跡,心中暗叫不好。他找了很久,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她的人影。
夜無影馬不停蹄的出了宮,敲開了孫將軍家裡的門。
「三殿下,這麼晚了過來是什麼事?」皇子親臨大臣府上,這可是大事呀!孫將軍和夫人都披衣起來了。
「馬上叫青兒出來見我,我有事問她。」夜無影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攏人清夢有所抱歉,而是直奔主題了。
「青兒?」孫將軍臉色一黯,以為是自己的女兒惹到了這位皇子,加上她現在因為皇上的賜婚而鬧脾氣呢!心下為難了。「不知小女做了什麼事讓殿下如此晚了還要找她?」
「孫將軍,你和夫人不必擔心,青兒並沒有做什麼事情惹到我,找她只是向她打聽一個人的下落。」夜無影自小在皇宮中呆了多年,知道孫將軍是一位忠君愛民的好將軍,也深得民心。但在朝中為官的人,多多少少會有幾分顧慮,幾分沉浮。
「快,快去將小姐叫來。」孫將軍這才催著家奴快些去請剛剛睡下的小姐。
夜無影坐在堂上,在等待孫小姐到來時的每分鐘都是漫長的。孫將軍和夫人都不知道找些什麼話題來與這位殿下套近乎,加上夜無影一直都是冷漠的表情,所以氣氛很尷尬。
不一會兒,總算是聽到後面有動靜了,「君寒哥哥,找我什麼事?這大晚上的你也不覺得困嗎?」她可是因皇上的賜婚與父親額娘鬧了大半夜,剛剛睡著,又被叫醒了。
「我問你,她人呢?」
「人?誰呀?」孫青剛開始沒能反應過來,看到夜無影的眼神後,腦子也既刻清醒了,「哦,你是說你的那位心上人啊,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後來因為丫環找我有事,我就走開了。怎麼啦?她不見了嗎?還真是笨,回去的路都記不住。」
「夠了,青兒。」孫將軍將女兒喝住,皇帝的兒子,誰也不要得罪的好。青兒聽得父親的喝止,也收了聲。
「你就沒對她做什麼事?」夜無影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孫青,很懷疑她的樣子。
「什麼事?我,我能對她做什麼事?」孫青很明顯的心虛了,眼睛到處瞟,避開夜無影的目光。
「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那地下的鞭痕是怎麼回事?」夜無影繼續追問。
「是,我是打了她一鞭子,那又怎麼樣?誰叫她那般牙尖嘴利不饒人,只打了她一鞭子算是便宜她了。如果下次還敢對本小姐不敬,還敢和君炎哥哥靠那麼近,我還會打,絕對讓她沒臉來見人。」孫青知道他不會相信她說的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一氣兒把心中的鬱悶全說了出來。「我討厭她,不喜歡她。要不是她那張烏鴉嘴,我才不會被皇上指給君清,你們大家都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和君炎哥哥在一起,皇上也知道,就是因為她詛咒我,才讓那個南詔國來的公主給搶走了。嗚嗚…」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孫小姐,想到她的婚事,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竟哭了起來。
孫將軍和夫人見女兒哭了,心下無比心疼,可憐的女兒呀,一顆癡情種子因為一場大雨就給淹死了。她對君炎的情義他們做父母的是最清楚的。現下,皇帝卻生生的亂點了鴛鴦譜。可看到夜無影在此,又不好說別的話,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
「我最後問你,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我又沒有帶她走,只是把她扔在那裡,讓她自己回去而已,我才沒那個心情把她綁起來呢!」孫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撒潑似的大聲哭訴著。
夜無影見孫青一個勁的就是哭,根本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既然她連打了雲朵都敢承認,更不在乎是不是綁架了她。抱拳向孫將軍和夫人行了禮後,又消失在夜色當中。
她會去哪?她能去哪兒?在宮中她沒有很熟悉的人,而且對地形也不熟。想起孫青還打過她一鞭,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大晚上的,雖是初春,還是特別冷。前天還下了一場雪的,如果找不到地方睡,她會不會凍死在雪地裡?這麼想著,夜無影心中國的擔憂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