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影並不是有意離開的,他是想把這一消息早點告訴周勇周寬,讓他們密切注視湘湘的動靜,還要派人去南詔國一趟,打探南詔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將對大莫王朝不利。這位公主的言行讓人生疑。他看到孫小姐一個人在那生悶氣,又想著她們都是女孩子,沒有那麼多忌諱,所以拜託了青兒。
待回到宴上,交待了周勇與周寬後,想把南詔國公主一事和父皇商量,卻不想被母后絆住了。
「寒兒,想聽聽額娘對那位雲朵姑娘的評價嗎」
夜無影知道,該來的總要來的,躲也躲不掉,更別說,他壓根就沒有想要躲。「額娘,我知道,她沒有高貴的身份,不配做我們皇家的媳婦,可是母后,我也不想做皇室的人,我只想過平淡的日子。」
「寒兒,我和你阿瑪已經商量好了,無論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今天,都將宣佈你與南詔國公主的婚事,南詔國公主於年前就已經來到我們大莫王朝了,如今,皇上的兒子們已經全部回來了,皇上沒有理由再拖下去了,而你是最好的人選。」東後眼神無比堅定的說出這一決定,這種她的堅持。
「母后,不要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只要我帶回來一個我心愛的女子,你和父皇都會尊重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夜無影心中的失望慢慢擴散,雖在回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可當現實真的降臨時,他還是無法釋懷。
「寒兒,你太天真了。那些都只是額娘與你阿瑪的權宜之計。那位雲朵姑娘雖好,卻不夠莊重。不成大統,你看看她今天在台上,純粹丟你的臉。」東後一點也不心虛的回答道。
「母后,你怎麼看她不重要,我覺著好就行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安排的。」夜無影的回答更是擲地有聲。
「什麼事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剛才還與眾位兄弟談笑風聲的皇上聽到夜無影的回答後轉了過來。
「婚事,與南詔國公主的婚事。」夜無影一點也不退縮。
「南詔國公主與雲朵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偏偏如此,娶了她並不代表你要放棄你的心愛之人。你可以娶南詔國公主為東妃,雲朵為西妃。日後等你坐了江山,別說是一個雲朵了,要千千萬萬個雲朵都是你的。」皇上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身邊的妃子,皇子,大臣,都聽明白了。這日後的江山,皇上是要傳給這三殿下的。
「父皇恕罪,兒臣難以從命。兒臣只想放蕩江湖,過一葉扁舟,煮酒論劍的生活。這皇宮,這皇子,公主,都與我無關。」說到此處,夜無影已經單膝跪了下去。
備受關注的三皇子向皇帝請罪,這讓很多好事之徒都圍了過來。皇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寒兒,你不要以為孤寵你,疼你,就會事事順著你。你別忘記了,現在的江山,如今的大莫,還是孤在當家,還是孤在做主。我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打落地獄。」
「兒臣明白。只是請父皇記住,父皇曾答應過兒臣,只要我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父皇和母后決不為難兒臣的。您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夜無影絲毫沒有要悔改的態度。
「混帳,你是在指責孤出耳反爾嗎?你是在說孤不是一個明君嗎?」皇帝聽到他的後半段,忍不住發火了。「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君,你就應該知道,君就是一國之主,君也覺不會讓人反抗他的命令。」
「兒臣知道,兒臣也不敢。」夜無影如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風平浪靜。
「知道?不敢?你這是不敢嗎?你是很敢,我看你是想造反了。」此刻的皇帝都快在位子上坐不住了,站起來教訓著不知悔改,不知道給他台階下的夜無影。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啊!「孤將江山捧到你面前,你卻當成燙手山芋一般,難道孤的江山,孤的天下就如此分文不值嗎?好,孤告訴你,你不稀罕,自然會有人稀罕,孤也不會稀罕你的。」
「皇上,您消消火。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值得。我想寒兒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還沒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呢!」東後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更不想皇上現在因為在氣頭上,說出趕走寒兒之類的話。知道兩人一時說不通,再爭下去,只會讓寒兒離皇位越來越遠。
「是啊,皇上,既然寒兒已經有了心上人,又無意皇宮,皇上不如好人做到底,成全了寒兒吧!再說了,就算要賜婚,也要選個好日子才行,更重要的是,要問問南詔國公主的意思,可不能亂點了鴛鴦譜。姐姐這樣勉強了,以後不僅寒兒不會幸福,南詔國公主也會因為得不到寒兒愛而痛苦。如果皇上執意要強加的指婚,恕臣妾斗膽說一句,:皇上是真的很偏心,都是皇上的孩兒,都有可能喜歡了南詔國公主,怎麼就不問問其他兒子的意見,難道只有寒兒才是皇上的親骨肉嗎?」西後適時的插進了話。並把話說得很重,只要龍顏大怒,可能會沒了性命。可也都明白的,她說這話並不是沒有想到後果,而是在一搏,更不是真的為了夜無影好,她是為了她自己的兒子。僅一步之遙的距離,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放棄。
如今的南詔國公主,是個香餑餑。無論誰娶了南詔國的公主,以後的皇權爭奪中,不但又多了一個籌碼,以後,也是一個靠山啦!現在的夜無影不但有自己的無影樓,無論是財力,江湖勢力,都可以抵上大莫王朝的半壁江山,皇上立想立他為儲君,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日後以皇權來牽制住他,如果還讓夜無影娶到南詔國公主,不但她的兒子離皇權越來越遠,她的生命也算是走到頭了。有些事,做過了,死到臨頭了,才讓人悔不當初。
「皇上,您消消火,今天是寒兒回來的團圓宴,何苦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呢!還是給三殿下和公主多一些時間相處,三殿下好好瞭解公主的好,再宣佈婚訊也不遲啊!」最為受寵的敏妃看到皇帝情形不對,出言相勸。
「誰說的孤要將南詔公主許給三殿下了,你們一個個妄自揣測聖意,其罪當誅。」皇上是怒不可遏了,逮到誰就向誰開火。
「今日,孤在此宣佈,孤將南詔公主許給老九,君炎聽著,待下月十五,與南詔公主司馬珍燕完婚。孫將軍之女,許配給四子君清。你們將一起完婚,不得有誤。」說完,長袖一甩,不顧眾人的反應,拂袖而去。
一場熱熱鬧鬧的家宴,就這樣不歡而散了。皇帝的金口一開,有人歡喜有人愁。最喜的還是東後,雖沒有如願的讓君寒娶到南詔國公主,要皇上許給了君炎,君炎也是自己的孩兒,以後,同樣有實力爭取皇位的。
最最不甘心的還是孫青了,她的真心,她的真愛,被皇帝的金口弄得七零八落了。她剛剛才警告了一個女子,卻不曾想,還真被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她的君炎哥哥真的被那位南詔國公主給搶走了。哼,真該撕了她那張嘴,要不是她,她的君炎哥哥也不會被公主搶走。
皇上走了,東後與西後還有眾位妃嬪,各位大臣們都走了。或是道賀,或是恭喜,老九與西後都被眾人擁著走了,剛才還炙手可熱的三殿下,因為皇上的聖怒而無人敢接近了。夜無影再一次跪在這冰冷的夜風中。他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為什麼要回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回來。可是回來又怎樣,他們還是這樣對他。
「三哥,夜裡涼,快起來吧!父皇已經走了。」
夜無影抬頭,看到的竟是一直與他不是很親的君清,「四弟,怎麼是你?恭喜你了四弟。娶得了孫將軍之女。」
「三哥,你這不是在笑話我嗎?唉,有些事只能說命運捉弄人。皇恩浩蕩啊!」君清仰天長歎,然後轉身離開了。
君清走了,四周又恢復了安靜。夜無影還是保持著請罪的那個姿勢,這是回宮後的第二個晚上跪的第二次了,昨天剛回來,沒進門,沒見面就讓他跪了大半夜,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們是想讓他好好反省,好好思過,好好想想他們為什麼要他回來。他知道,他明白,他都知道他們的用意,可是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