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玉咬唇略加思索:「一道特赦令!」
「特赦令?」漠離宸眉頭微動,探尋的目光望向她,猜不透話語中的含義。
「嗯!皇上,我怕以後闖了什麼禍,惹怒了皇上,萬一皇上一生氣,斬了我可怎麼辦?」她微笑著,臉上帶有一點調皮之色,清澈的眸光望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覆。
「怎麼會呢?朕怎麼捨得殺了玉兒,再說了,玉兒這麼賢良淑德,又能犯什麼大錯呢?」 漠離宸笑著搖頭,他如此愛她,把她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的都要重要。
別說是闖小禍了,只要她高興,即使把天捅個窟窿也無妨…
「皇上,玉兒最近的脾氣可糟糕了,可保不準會闖什麼禍?皇上,你要是真的愛玉兒,連這個小要求都不滿足嗎?」白冰玉抓著漠離宸的手輕輕的晃著,那樣子像極了向大人要糖吃的孩子。
看著她撒起嬌來可愛的樣子,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好,好!朕答應你,小事兒一樁而已!」
「那皇上現在就寫吧!我來研墨!」白冰玉轉身,在桌上鋪好了紙硯,挽了袖子,執起墨條,微笑著研起墨來。
漠離宸坐了下來,取筆,蘸了墨汁,飛快的書寫,雄健灑脫的字體躍然紙上,特赦令在片刻之間完成了。
他起身,移開鎮紙,將特赦令遞給了白冰玉。
白冰玉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點點頭笑道:「不過,皇上還要加上一句話,不僅要赦免玉兒,連玉兒的族人全部都要赦免的。」
漠離宸笑著,提筆又加了一句話,從袖中掏出自己的印章,在紙上落下名款。
白冰玉這才滿意的收起了特赦令,踮起腳尖來,在他的唇邊落下了甜甜一吻。
漠離宸趁機,捧起她的臉,噙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在場的宮婢都紅了臉,低下頭,掩口羞笑…
綠柳如蔭、繁花似錦的夏季到了,宮中異常悶熱的環境苦壞了白冰玉。地方進貢來大量的冰敬,幾乎有三分之一的都分給了倚鳳宮,即使如此也無濟於事。
她每日抱著個大肚子,焦躁不安的在宮中走來走去,就連腹中的胎兒似乎也受了她情緒的影響,時不時的踢她一腳。
漠離宸為了給白冰玉解暑,專門派人在御花園的清水湖邊的柳蔭下,修建了一個清涼軒,這個地方就成了白冰玉夏夜納涼的好去處。
醉人的夜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吹入軒內,四周的捲簾吊起,碧色的輕紗飄飛如幻,白冰玉斜臥在梨木雕花貴妃榻上,微闔雙目,神情慵懶的聽著紫籐一字一句的讀著水無痕的來信。
紫籐讀完了信,她緩緩張開雙目,嘴角蕩漾一絲笑意:「紫籐,我一直以為無痕是塊寒冰呢,沒想到他也有溫柔細心的一面!」
紫籐將信撕碎了,丟入湖水中,拉過一張凳子坐在白冰玉的身邊,才笑道:「娘娘,是你改變了門主!他的變化讓我們實在是太驚訝了!他居然關心起你肚子的孩子什麼時候出生了,哈哈!」
白冰玉抿嘴一笑:「也許我和水無痕真的很有緣吧!」
紫籐點點頭,目光望向白冰玉的高高隆起的腹部,寬大衣袍怎麼遮也遮不住:「娘娘,太醫說大概什麼時候生啊?」
「快了吧?還有幾天就到十個月了!」白冰玉低頭望著自己的肚子,手輕輕的覆了上去,眸中流露出一絲喜色,十月懷胎終於要生了。
她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小傢伙長的什麼模樣了?是像漠離宸多一點,還是像自己多一點?
男孩子,或許更應該像宸吧,俊逸瀟灑,坦蕩偉岸…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吃吃的笑了。
見白冰玉一臉的幸福,紫籐笑著打趣她:「娘娘,看你高興的,我看這孩子一出生恐怕連皇上都會忘了吧!」
「呵呵,那可說不准啊!哎呀…紫籐扶我起來活動活動…躺的好累!」|紫籐忙走上前去扶她起來,她挺著笨重的身軀還沒有走幾步,忽然就停住了,臉色變得痛苦起來。
她捂著肚子,哀叫了起來:「哎喲…哎呦…疼死我了…紫籐,我怕是…要生了吧…」
「來人,快來人!」紫籐扶著白冰玉,著急的大叫起來,她從來沒經過如此的陣仗,一時間驚慌失措。
「娘娘,紫籐姐…」侍女們匆忙的進來,見此情形,都著急起來。
「快,你們幾個去御書房叫皇上,你們幾個去傳御醫和產婆來!娘娘已經回不了倚風宮了,你們快讓他們都趕來這裡!」
漠離宸帶著御醫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清涼軒時,產婆已經在白冰玉接生了,他們只好靜候在產房的門外。
屋內的白冰玉慘痛的哭叫聲,時不時的傳來,迴盪在黑暗的夜空之中,漠離宸聽了手心一陣陣的直沁冷汗,他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她的叫聲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在一刀刀的凌遲他的心頭肉,疼痛不堪…
甚至有幾次,他幾乎都要踹開房門衝進去,告訴她,不生了,生了個這個孩子再也不生了…
時間再流逝,宮中傳來打更的鼓聲,一更天了。
侍女們進進出出的燒水倒水,漠離宸只要見有人出來都要上去問:「怎麼樣了?生了沒有?」
得到的答覆都是搖搖頭:「沒有呢!」
二更天的鼓聲響起了,漠離宸更加的焦急了,此刻拋開了一個帝王所有的尊嚴,他扒著房門,向屋內大叫:「玉兒,玉兒,朕在門外候著呢,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屋內,白冰玉緊咬著牙關,額頭上的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身下傳來的陣陣痛苦,讓她忍不住的大叫。
紫籐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幫她擦著汗,一顆心緊張的都提在嗓子眼裡。
忽然,她感覺出白冰玉手上的力氣漸漸的小了,喊聲也小了。
「遭了,娘娘難產!」產婆急的滿頭大汗。
「快想辦法啊!」紫籐焦急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