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磬雲的又一個週末來臨之前,顧明君找上了正在學校圖書館查資料的冷謦雲。
顧明君在聚精會神翻閱著手裡的書的磬雲對面坐下來,看著一臉嚴肅的磬雲。
磬雲一抬頭看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訪客,有些奇怪。
「有什麼事嗎?」磬雲悄悄問。
「我——」顧明君好像有點猶豫。
看他難以啟齒的樣子,磬雲起身指了指閱覽室的大門。
「有什麼事情嗎?」磬雲一出圖書館的門就問。
「是菲菲啦!」顧明君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是菲菲她——」
「菲菲怎麼啦?」磬雲有些著急的一敲他的胸,「你快說呀!」
「她沒事!」顧明君伸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胸前亂晃的手,「你不要著急,她只是想你!想你去看她而已。」
「哦!」磬雲看他一臉溫柔笑容的緊盯著自己,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你知道她的脾氣。我今天要是不把你請到家裡去,那我們家裡人就有得受了。」顧明君一臉的無奈。
「現在可不行!我下午還有一堂課,而且我正在查的資料還需要馬上整理出來。」磬雲不好意思的解釋到。
「不是現在,只要你這週末,也就是明天能抽出時間來就可以。」聽她口氣,顧明君心裡高興起來。
「那倒沒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他聽她這麼說有些緊張起來。
「只是我這麼貿然拜訪會不會不方便?」
「方便!方便!我爸媽早就想請你去家裡做客了,只是我一直沒同意。」
「哦?」
「你不要誤會!我爸媽是從菲菲那裡知道你的,而且我不同意是因為我怕你難為情,因為——」聽磬雲語氣裡的疑惑他趕緊解釋。
「沒關係!」磬雲笑了,「我反正週末也沒去處,我在這裡也沒有朋友,現在你請我求之不得。」
「真的?那你是答應了?」
「我答應了。」
顧明君興奮的與磬雲約好第二天一大早來學校接磬雲,然後像孩子般高高興興的與磬雲告別。
第二天一大早,顧明君就接著冷磬雲向顧家出發了。
等磬雲下車,她才發現在自己心裡認為的顧明君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因為能在這樣的街區住的華人,一定不是簡單的華裔。
據自己最近的學習所得和芝加哥的物價水平,單就是這個地段的房屋管理費用就夠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了。
一進顧家大門,磬雲更是確信自己的判斷不假。
偌大的客廳裡的裝潢足以媲美任何體面人家,加上牆上掛的那幾幅畫更是此中精品。
「菲菲!」顧明君一進客廳就大叫,「磬雲阿姨來了,快出來迎接。」
沒人?不可能呀!剛才自己走的時候他們明明都在家的。
「你先請坐!」顧明君一邊和磬雲說話一邊向樓上跑去。
「爸!媽!」
樓上也沒人,他很快下樓。
「不好意思!他們可能出去了。」他一邊下樓一邊對站在客廳的磬雲說。
「沒關係!」磬雲心裡也在犯嘀咕,「可能他們臨時有事出去了吧!」
「喝點什麼?」顧明君向客廳一角的吧檯走去。
「咖啡好了!」磬雲在沙發上坐下,「來這裡這段時間喝太多咖啡,居然有點習慣了。」
「看來你真的適合在這裡生活,我爸媽到現在都還不習慣喝咖啡。」他端著一杯冰咖啡遞給磬雲,「所以我們家老備有中國茶,可是我喜歡咖啡那苦苦的甘甜。」
「我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磬雲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我甚至有點喜歡不加糖的咖啡。」
「真的嗎?我也是呢!」顧明君在磬雲身邊坐下,「我甚至在快一年的時間都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是嗎?」磬雲有些好奇的轉頭。
可就在她的頭轉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因為他也正好轉向自己,兩個人的臉差點撞在一起。
看著離自己如此之近的一張俏臉,顧明君的心裡怦怦直跳。
磬雲也是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他的臉,黝黑的面頰上那深邃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
隆重的呼吸聲把兩個人的心緒打亂。
也許是太久沒和女人親近,顧明君居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能自持。
就在他們忘我的親近對方的臉頰的時候,磬雲手裡的咖啡倒在了顧明君的胸前。
「對不起!」磬雲一邊用手為他搽著胸前的咖啡一邊慌亂的起身,「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關係!」顧明君站起來拍拍自己胸前的襯衫,「正好涼快涼快!」
「我再幫你搽搽好了。」磬雲從茶几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
「不用了!」顧明君很清楚這個時候讓她為自己搽胸口的咖啡無疑自尋死路,「剛才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我這人一直很粗心大意,只希望這樣的意外不要再發生了就行了。」
是呀!剛才確實是意外。
可自己為什麼心裡那麼緊張那麼亢奮呢?難道自己真的像杜少爺所說的是個放蕩無恥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
「那不是意外!我是被你吸引了。」顧明君好像吃錯藥一般。
「什麼?」磬雲看著一臉嚴肅的顧明君。
「我是故意想親吻你的。」顧明君艱難的說出實情,「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磬雲惶恐。
「我知道我沒資格,可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麼?」
「做不到不想你,做不到不告訴你我愛你,做不到等你愛上我,做不到——」顧明君慌亂的訴說著。
聽他這麼說,磬雲無語的在沙發上坐下。
顧明君蹲在磬雲面前用雙手緊緊握住磬雲的雙肩,「我知道現在的你心裡也沒有多餘的地方給我,可我願意等。等你心裡騰出位子來愛我的那天。」
磬雲無語,只默默的看著一臉激動的他。
「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東西,包括感情。我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磬雲還是無語,她一仰頭把杯裡剩下的半杯冰咖啡倒進自己嘴裡。
很涼!
諾大的客廳裡瞬間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