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君和女兒上樓後,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又重新下樓。
顧明君再次來到樓下時,那個遊魂般的男人還在那裡站著。
看他這麼不捨得,顧明君不忍心的走上前去。
「你愛她?」他直截了當。
「——」男人無語。
「她愛你嗎?」顧明君靠在牆邊。
「——」他還是一語不發。
「如果不愛,就放手吧!」顧明君實話實說。
「——」男人的身體往後一晃。
「就是愛,如果給對方帶來的是傷害那也放手吧!」顧明君好像自己在說一個故事。
男人沒有說話,只慢慢的轉身離去。
看著像遊魂一樣離開小巷的男人,顧明君心裡一陣傷感。想當年自己也該是這個樣子吧!可現在自己不會在被動的等待,因為幸福是要自己努力爭取的,哪怕是從別人手裡奪過來的幸福。
想到此處,顧明君心裡一絲暖流佈滿全身。
杜家大宅。
杜雲升坐著輪椅在客廳裡徘徊,一會望望窗外一會回頭看看緊閉的大門。
一個小時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杜雲升無力的停下來。
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當初趕走磬雲的決定了,要不是自己一時衝動也不會讓飛兒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可看著自己兩個親近的孩兒為了同一個女子反目,杜雲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大門開啟的聲音,杜雲升望向門廊入口。
一個不再高大的略微搖晃的身影走近,平日裡如風的腳步也變得凌亂不堪。
「她呢?」杜雲升看看一臉恍惚的兒子緊張的問。
「她走了,她離開了。」杜鵬飛無力的在沙發上坐下。
「到哪裡去了?」杜雲升心裡有點難以相信。
「美國。」杜鵬飛躺倒在沙發上。
「在美國哪裡?搞清楚地址就去找呀!」杜雲升開始為兒子安排,「我馬上叫皮特給你訂機票。」
「不用了!」杜鵬飛起身向樓上走去。
看著一身落寞的兒子,杜雲升無奈的搖搖頭。
真是自己造孽呀!因為自己的武斷決定,潤峰那孩子一氣之下搬到酒店了,現在連飛兒都不想理自己了,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有點過分了。
雖說兩個孩子沒有說他的不是,可他們無聲的抗議也一樣讓杜雲升心裡很難過。
杜鵬飛沒有像剛開始那樣絕食,可整整一個星期都沒主動和杜雲升說過一句話。對於父親的問題他是有問必答,可除了「是」剩下的大多是「還好」。
一周後,何潤峰到杜家來和舅舅告別。
一進客廳就看見在窗前發呆的杜雲升。
何潤峰走到杜雲升面前蹲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說:「舅舅,對不起!」
「不是你們的錯,我也年輕過。我知道你們的心,可你們倆同時愛她是不可能的。」杜雲升拍拍外甥的手,「那個冷小姐是飛兒的唯一,你知道嗎?」
「什麼?」何潤豐難以置信的呼的站起,「你是說冷磬雲就是那個飛兒一直念叨的那個女子?」
「是!」杜雲升望向窗外,「十幾年的等待與尋找好不容易有了結果。沒想到被我一時衝動給毀了。」
「不!舅舅,這不是你的錯。」何潤峰再次蹲下身子,「是我的錯!我一定想辦法把她給飛兒找回來。」
「不必了!」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我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
「可是——」杜雲升和何潤峰同時為難起來。
「沒有可是,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兒子和兄弟的話。」杜鵬飛慢慢地走下樓梯來到他們身邊,「過去的就讓他們過去吧!也許我們真的無緣也說不一定。」
看著一臉憔悴的飛兒,何潤峰心裡很是愧疚。
其實,這件事只要自己細心一些就不會發生了。
想當初磬雲搬進杜家,飛兒堅持讓她住三樓那間屋子的事,還有在酒吧強行拉走磬雲的事,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在說明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可自己當時被自己的心迷惑就根本沒想這麼多,也不願意想這麼多。
想想飛兒的一生幸福可能因為自己的固執和參合喪失,何潤峰感覺自己不配做他的大哥。
「我是來辭行的,你們多保重!」
「你也是,在外面跑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杜雲升很心疼這個懂事的外甥,要不是自己現在行動不便,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在外跑來跑去。
「飛兒,對不起!」何潤峰真心地向站在樓梯口的杜鵬飛說,「我希望你重新找回自己的愛情,多保重!」
看著在門廊消失的何潤峰,杜鵬飛轉身上樓。
「我們談談好嗎?」杜雲升叫住上樓的兒子。
他不想再這樣被自己的兒子忽視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需要溝通來改善。
「談什麼?」杜鵬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隨便聊聊,聊聊你最近的打算吧!」杜雲升沒有何適的話題。
「近期我沒有什麼打算,等以後再說。」杜鵬飛一步一摞。
「說說你的個人問題好了。」杜雲升挑起話題,「你——」
「我個人沒有什麼問題。」杜鵬飛拿起茶几上的報紙開始瀏覽起來。
「你既然不再找她,是不是該正式交個女朋友呀!」杜雲升繼續說。
杜鵬飛沒有一點反對意見。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星期,杜鵬飛好像恢復了浪子本性。
下班後他總是出入各種娛樂場所。身邊的女人就像他那每天必換的衣服一樣,時時更新。
今天是某公司的頭牌公關,明天一定是剛剛竄紅的的女明星。總之一句,他成了全港娛樂八卦雜誌的專職「封面模特」。
「你去給我把這些雜誌的主編約來,我要和他們談談。」杜雲升雖說把公司教給自己的兒子,可老將的威風還在。
「要麼告訴他們,如果我再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看到他的什麼緋聞,我要叫他們全部吃不了兜著走。」
「是!」皮特輕聲說,「可老闆好像很享受這種待遇。」
「胡說!」杜雲升對站在對面的對皮特大吼。
「你不要為難他了,這是我的意思。」杜鵬飛好像剛剛打完大仗一樣疲憊的走進辦公室。
看著眼前這個與往日判若兩人的兒子,杜雲升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已經離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