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君見冷謦雲沒有反應,攔腰把她抱起巷子口跑去。
「哦——」磬雲終於有了反應。
「謝天謝地!你沒事。」顧明君聽見懷裡的人出聲,心底的大石落地。
「放我下來吧!顧先生。」磬雲揉了揉昏疼的腦袋,「我沒事!就是撞了一下。」
「真的?」顧明君懷疑的看看冷磬雲咬牙忍著的樣子,「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了。」
「不用!」磬雲乾脆的回答,「我真的沒事。」
磬雲現在最關心的是那些重新組合成的片段,她沒有時間考慮自己所受的小小撞擊。
顧明君在磬雲的堅持下把她放下來,扶著她慢慢向樓上走去。
鵬飛?兒時玩伴。
雲飛?表哥?不對,不是真正的表哥。
雲桓?那個酒後凌辱自己的男人,也就是剛才把自己撞上牆頭的男人。
還有許許多對在腦海裡閃過的鏡頭裡出現的男人:何少爺?以軒。易少爺?少傑。還有那個在何府帶走自己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身影好像在哪裡見過?
杜少爺?那個在酒吧,在杜家時不時威脅自己的杜少爺。何家逃離虎口後酒店屋裡的異樣,酒吧杜少爺放浪形骸的影子,還有在杜家的深情纏綿。
這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全部閃現在磬雲那昏昏沉沉的腦海裡。
「不是這樣的——」磬雲恐懼的大叫,「不會是這樣的——」
天呀!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剛剛進房的顧明君被她的大叫嚇了一跳。
「能麼了?」他緊張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一切都過去了。」他輕輕地拍著磬雲戰抖的脊背,想給她安慰。
杜家大門口,杜鵬飛接到電話就飛奔到車庫。
他希望快點見到那個「負心人」,給她一點教訓也給她一點安慰。
車子在離目的地不遠的一處花店停下,杜鵬飛走進店裡。
幾分鐘之後,他拿著一束沒有包裝好大紅的玫瑰走出來。
杜鵬一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都沒有送過她花,心裡一陣內疚。今天也許是一個新的開始,哼著歌上車,重新發動汽車。
電話再次響起,電話那頭傳來「她在巷口被襲擊——」他來不及聽完後面的話就掛上電話就一腳踩上油門,來到街巷口一個緊急剎車。
他飛快的下車,剛剛得知磬雲的具體住址後的驚喜現在全被恐懼所替代。好在自己早有安排,要不然事情不可想像。
還沒走進巷口,他看見徵信社的人在那裡徘徊。
「怎麼回事?」杜鵬飛有點意外他為什不在現場。
「她沒事,現在正被認識的人扶上樓。」剛才趕走齊雲桓的男人一臉歉然,「剛才襲擊他的人就是齊雲桓,不過他沒有得手。」
「還好意思說沒有得手?我找你們幹什麼?啊?」杜鵬飛一臉憤怒,「如果他得手的話,你們就等著陪葬吧!還不快滾!」
「是!是!」男人一邊後退一邊連聲應答。
聽說她沒什麼事,杜鵬飛心裡的大石落地。
他回到車邊打開車門,拿出副駕駛座上的玫瑰花。
關好車門,杜鵬飛向磬雲所住的五樓走去。
樓裡沒有電梯,杜鵬飛只好加緊步伐,他想快一點見到那個沒良心的冤家。
他只希望她看在自己絕食抗議一周掙來爸爸首肯的份上,不要拒絕見自己。
五樓到了,杜鵬飛的眼睛開始收索「504」。在那!那道沒關上的房門上方赫然寫著「504」。
一想到立馬就要見到自己早思慕想的女人,杜鵬飛心裡的激動讓他有些不能自持。
走到門口,他舉起手敲上敞開的門板。
可他那敲了一下門板還高高舉起的手卻停在了空中。
他看見自己的女人正和一個有著高大背影的男人緊緊地摟在一起。
他被自己眼睛看見的景象驚呆了,他來不及躲藏也沒有躲藏的意念。
敲門聲驚醒了摟在一起顧明君和冷謦雲。
顧明君望向門口,他看見一個帥氣十足但有些憔悴的男人拿著一束沒來得及包裹的玫瑰花站在門口。
等磬雲梳理好自己已經有些凌亂的頭髮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所見的是一臉憤怒的杜少爺慢慢向自己靠近。
「杜少爺?不,鵬飛!」磬雲有點驚訝也有些餓驚喜。
杜鵬飛沒有回答,只是那緊緊拽著玫瑰花的手錐心的疼痛再告訴自己這是現實。
「你們聊,我出去一下。」顧明君很識時務。
「鵬飛,你好嗎?」磬雲慢慢向他靠近。
「我——好——嗎?」杜鵬飛一字一頓的對她說,「我——很——好——」
「不是你想的那樣。」磬雲看出他眼裡的嫉妒,「剛才——」
「剛才很溫馨不是嗎?剛才不是有你自己曾經的男人來找過你嗎?剛才不是正和你的男人親熱過嗎?剛才我不是正那麼不識趣的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嗎?很好!很好!我恭喜你!你真有本事呀!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新歡——」杜鵬飛越說越激動。
他完全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完全忘記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寧願和父親對抗也不能失去的女人。他現在只想痛痛快快的罵罵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要她知道自己多麼在意她,愛她。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話卻都是把她推開自己的助力。
磬雲在他那口不擇言的指責聲裡,慢慢的變得冷靜了。
「是!他就是我的新歡,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磬雲全身努力的撐著讓自己有勇氣說完這句話。
「真的?」杜鵬飛被她的話驚得一愣,那緊緊拽在手裡的玫瑰花掉在地上。
「是!」磬雲看著他漸變的臉色下定決心。
從指縫間滴落的鮮紅的液體剛好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對比。他轉身離去,房間的地上只留下那一束被摔碎的玫瑰花。
她現在不恨任何人,只想一切能回到起點。
可那地上的血紅提醒她這一切都結束了,她和他既回不到過去也沒了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