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磬雲過得忙碌又充實。
白天除了上學準備一日三餐,還要抽時間熟悉老吳以前做的工作。
上午先熟悉杜家衣物乾洗派送時間與方式;午飯後學習花草修剪的基本方法;晚上瞭解家裡其它一切她還沒用過的電器產品的用途和用法。
總之一句,連續兩天磬雲完全成了「家政速成班」學員。
好在老吳教得仔細,磬雲學得認真,再加上磬雲聰明。終於在兩天內把家裡的裡裡外外的工作算是摸得個七七八八。
在杜老先生的許可下,老吳終於可以正式退休了。
晚飯時間到了,杜老爺叫磬雲準備了酒。吃飯的時候,杜老爺叫磬雲和老吳都陪他在餐廳吃飯。
杜雲升端起酒杯對老吳說:「老吳啊!謝謝你十幾年對我和我兒子的照顧與體諒。」
老吳顫抖的端起酒杯:「老爺你太客氣了,我一個糟老頭子能得到你的照顧才該說謝謝。」
「磬雲,也謝謝你願意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杜雲升把酒杯對著磬雲。
老吳一聽也把酒杯端起朝磬雲一舉:「冷小姐,我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這麼早陪老伴回大陸老家。」
磬雲聽他們這麼說反倒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麼說了。
「那我先謝謝杜伯伯不嫌棄收留我!」磬雲舉杯,「再謝謝吳伯教導。」
磬雲只輕輕的抿了抿酒,以他的酒量可不敢真喝。
「老爺,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老吳一杯酒下肚就來了精神,「我覺得這為冷小姐的脾氣倒有點像少爺呢?」
「瞎說!」杜雲升假裝生氣,「你把這麼可愛的小姐和那不成氣候的頑皮小子相比,不怕磬雲生氣?也不怕我不好意思?」
「誰說少爺頑皮?」吳老伯好像真的生氣,「我們少也不知多好呢!他對人可好啦,連對我——」
「是是是!」杜雲升認輸,「他當然好啦!他是你看著長大的嘛!」
「好啦!好啦!」磬雲看他們好像很較真的樣子,真怕兩個老頭子吵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吵架呢?快吃菜,要不該冷啦!」磬雲拿走他們的杯子。
「你說的對!」沒想到兩人倒很「聽話」。磬雲見他們聽話心總算放下。
「那快點吃吧!」磬雲把菜往他們跟前推了推,「天都快黑啦!吃完了,我好收拾廚房。」
「遵命!」兩個老頑童同時敬了個禮。
正在磬雲覺得可以放心的時候,一聲「你幹什麼?」把她嚇壞了。
看著兩個在餐桌上有些歪來倒去的老人,剛邁進家門的杜鵬飛火冒三丈。
「你都幹了些什麼?」他沖已經不能動彈的冷謦雲大吼。
「你?我——」磬雲被他的大聲呵斥嚇得差點反應不過來,「我沒幹什麼!」
杜鵬飛把杜雲升抱起來,快步朝客廳方向走去。
磬雲被他那熟練的動作怔住了。
「你愣著幹嘛?」他大聲吼,「還不快過來幫忙!」
「哦!」磬雲飛快地向客廳跑去。
「茶几下方抽屜白色的瓶子。」他簡短的吩咐,「再倒一杯溫水。」
「好!」看他那麼緊張,磬雲很是配合。
「相同的也給吳伯拿過去一份。」杜鵬飛接過磬雲手裡的瓶子和水杯,「你侍候他服下。」
「好!」磬雲迅速的按照他的吩咐做。
「你那邊結束就馬上過來!」杜鵬飛的語氣變得緩和許多。
「哦!」等磬雲拿著東西來到餐廳的時候,吳伯已經趴在餐桌上了。
磬雲沒想到他們這麼容易醉,於是她按照他的吩咐把白色瓶子裡的液體給吳伯服下。
等他把吳伯安頓好再次回到客廳時,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
磬雲輕輕地走近杜伯伯的房間。剛到門口,杜鵬飛就走了出來。
「看著他,我去送吳伯。」他一聲吩咐,不容辯駁,「有任何異動及時撥打急救電話。」
「你?」磬雲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他略一停頓就邁開大步離開。
磬雲輕輕走進杜伯伯的房間,感覺雖說是傭人房改裝的卻沒有擁擠之感。
到杜家快半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進杜伯伯的房間。
因為吳伯說,杜伯伯的房間是不用打掃的,那是他自己的地盤。
整間房子是褐色的裝潢,大氣又不失氣派。飾品簡單高貴,物品擺放整齊。
床在最裡面,杜伯伯正安靜地躺在上面。
看著一動不動的杜伯伯磬雲心裡突然升起一絲愧疚,雖說這件事不是自己的錯。可這麼大的人也應有點防範意識才對。
此時的磬雲心裡只想對杜伯伯說聲「對不起!」
她蹲在杜伯伯的床邊,仔細觀察他是否有異樣。她現在只關心杜伯伯的身體,至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還沒有心思去想。
十分鐘過去了,沒事!
十五分鐘過去了,沒事!
磬雲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再次確定杜伯伯沒事後站起身。
可能是因為蹲的時間太久,她剛起身就覺得腳著地麻木並伴著電擊般的疼痛。一個站立不穩,磬雲向地下倒去。
就在磬雲閉眼暗叫「不好」的時候,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自己彷彿落在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一點都不疼。
「你還是喜歡這麼對男人投懷送抱嗎?」一個很磁性的聲音。
磬雲慌亂的睜開眼,看見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正緊緊地曖昧地盯著自己。
這雙眼睛離這麼近看覺得更熟悉。是他!那個在酒吧讓自己產生幻覺的男人,剛才大聲吼自己的男人,那個少傑叫做「杜大哥」的男人——對了,少傑,杜大哥?杜伯伯!這裡是杜家!那麼——
磬雲一想明白立馬掙扎起身敬禮:「少爺好!」
杜鵬飛看她臉上一時間的陰晴變化看得有些迷醉,當她起身行禮後覺得有些失落。
「不笨嘛!」他輕輕的說,「我們出去再說。」
磬雲跟在他的身後出了杜伯伯的房間。
來到客廳,杜鵬飛坐在沙發上。磬雲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等著被教訓。
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相互間就這麼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