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和顧思遠……你們……你……」曉華等何姐走了以後,翻出了之前電話裡的事,可我卻把和顧思遠相愛的事實告訴了她,我還跟她說我們不打算離婚了。
曉華瞪圓了眼睛看著我,緩了半天都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不明白的是怎麼就過了一個年,一切都變了樣子。很深的話我還不能告訴她,我只能說陰差陽錯中彼此發現了對方的好,最後選擇自願在一起。
曉華怔了半天嘴裡才吐出了兩個模糊不清的字。她說。
嘉寧。
我的心裡一痛,卻不能再留戀這個名字背後的人今後將會如何。我這個人做人其實挺軸的,就是認死理的意思,認準了誰就是誰,除非他主動選擇遠離我或是有什麼過錯使我自動遠離他。嘉寧和我屬於緣淺福薄的一類夫妻,就算是沒有後來的顧思遠,注定糾結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的結果。試想,摔碎的東西再黏合起來怎麼還可能結實起來。
朱殊來找我們一起下班。她這次真心實意的請我和曉華去吃飯,正宗的浙菜,可是我和曉華同時拒絕了她的好意,我要去醫院看遠航,而曉華則是完全的沒有心情。
我們三個各懷心思的女人一起乘電梯下樓。
快到一樓的時候,曉華忽然問我,明天和不和她一起去秦江建築,何姐有事明天需要連請三天假,我怔了一下,想想點頭答應了,工作為重,豈可因為個人感情兒戲。
初春的清城,比龍伊要冷上許多,春寒料峭的寒風中我們三人擠在一起等曉華的專車,朱殊遭到拒絕臉色也不太好,可她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抱著我的短大衣嗷嗷的喊冷。
「曉華,秦江的事有眉目了嗎?咱們柯華有沒有希望?」等車的間隙,朱殊問明顯一直有心事的柯曉華。
聽到她的問話,曉華回神笑笑說,誰都沒底,都在等著秦江海的意思呢,這個秦江海說起來可真是個厲害的人物,我只和他在以往的宴會上見過幾次,那出場的氣勢……恐怕只有顧思遠能及……
話還未說完,曉華的眼睛就直勾勾的望向了離我們不遠的停車帶。
我聽到她囁嚅著咕噥了一聲:「顧思遠。」
「嗯。我見過顧思遠,那傢伙氣質非比……」
朱殊的話也到這兒忽然頓住了,我低著頭正在數地磚上的格子,聽到這兒也覺得有什麼不對了,驀然抬起頭來,迎面卻看到了在人前永遠引人注目的被兩個女人熱切談論的男子正朝我們大步走來,他的身後跟著春風滿面的莫少臣,才一見到我就兩眼放光。
「嫂子……嫂子……」
他一喊不打緊,我的身邊直接有個人就軟了下去。我趕緊撈著朱殊軟倒的身體把她扶正,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袁舞……他喊誰嫂子呢?不會是喊我呢吧……還有走過來的這個人,是顧思遠不,怎麼我看他朝我們這兒來了……」
曉華總算是憋不住笑了出來,她故意推了我一下,把我整個人都向前閃了出去。
顧思遠來到我們面前姿勢優雅的一把扶住打了個趔趄的我,他眼裡含著淺淺的笑意,帶著不容人錯辨的寵溺和愛意直直的望著我……
「啊……你好啊,顧思遠……」心情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時忽然變得晴朗起來,說話的同時我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袁舞,你又調皮了……」顧思遠大手伸過來,揉了揉我的發心,他移開目光,向著另外兩個表情明顯呆滯的女人點頭問好。
「柯總,朱小姐……你們好。我是來接袁舞下班的。」
他似乎剛去修剪了頭髮,又似乎剛剛洗過澡,換了衣服,整個人映在夕陽下顯得乾淨高貴俊逸非凡之極,要不是有外人在,我此時定會忍不住上前摸上一把的。
朱殊整齊的小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從齒縫裡朝外崩豆。
「你。和……袁舞……」
莫少臣此刻終於忍不住了,他哈哈笑著從邊上擠過來,用極為曖昧的語氣又叫了我一聲嫂子。
「可能朱小姐還不知道吧,我們清城的顧思遠和她,也就是袁舞女士已經結婚了。」莫少臣的話終於揭開了一直隱藏很好的秘密,我和曉華無奈的對視一眼,齊齊衝著他投去了鄙視的眼神。
朱殊哈了一聲,緊跟著又哈了一聲,在我的對不起即將衝口而出之前,她拉起曉華直奔晚到的專車而去。曉華朝我們擺了擺手,說了聲明天見。
我輕歎口氣,把沒什麼實質內容的拳頭砸在了顧思遠的身上,他呵呵笑著反手攥著我的手緊緊握在手中,細聲問我。
「不喜歡我來嗎?」
我的手一指,矛頭對準敵人莫少臣。
「不喜歡他來。」
「好,以後就不許他來。」
「我冤枉啊!……嫂子,我得罪你了嗎?得得得……我認錯還不行嗎?為什麼罰我不許見你呢,我可是很早就支持你和思遠了啊,你可別過了河就拆橋。」莫少臣皺著俊挺的眉峰,苦惱的望著我們。
「我可不管,今天思遠可是答應我讓你露上一小手的,走走走,別耽誤時間了,去你們的窩。」
我和顧思遠被推上了莫少臣開著的低調商務,我們坐在寬敞舒適的後排奴役他這個司機。
捏著顧思遠的衣扣,我問遠航怎麼樣了,我們不用去醫院嗎?顧思遠拍拍我的手,說沒事,有靈川在。我哦了一聲,心裡其實挺想問他回家處理事情處理的怎樣了,可看到莫少臣也在賊眉鼠眼的關注著我們,想想還是作罷。
「晚上我們吃川菜好不好,好久沒吃辣,還挺想的。哎……莫少臣,一會罰你做小工,可不許耍賴。」我嗔怪的拍了拍他的後車座。
莫少臣扭過身,一手開車一手作勢要來抓我,卻被顧思遠擋了去,我正笑得咯咯開心,車子卻忽然的劇烈震動了起來,向著路邊的護欄轟然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