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後夫別動我 求近亦思遠,隱忍亦激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五)
    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的一頭傳來,我看向那邊,竟是秦璐攙著我的婆婆還有靈川。顧思遠也看到了顧老夫人,他從椅子上起來,迎了上去。

    還未等他的身形頓住。

    我的婆婆便一巴掌攉了過去。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一時間顯得詭異非常。

    「伯母!……」秦璐驚叫。

    婆婆高高的揚著頭,把目光轉向了我和蘇茉,伸手指著我們。

    「你還有你……全都是想綁住思遠不讓他回顧家的元兇!既然你們都做的這麼絕了,那麼,我就把話說開了吧,蘇茉,從今天開始,不論遠航是死是活,他都與你脫離母子關係,而你永遠不能再踏進顧家半步!你,袁舞,別以為你仗著顧思遠對你另眼看待,下人們喜歡你,就無法無天,我告訴你,你的那點事以為瞞得了全天下的人卻獨獨瞞不了我。一個永遠不會下蛋的母雞,你以為還會有那個男人肯要!」

    我的心底狠狠地一痛,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當年在私立醫院失去生育能力的那一天,我清楚的記著自己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把人家做手術的醫生都嚇得快哭了,我躺在大字型的婦科診床上,表情空洞的安慰著她,不要過於自責。那時候的我失去了嘉寧,萬念俱灰,區區一個不能生育又算什麼呢?這樣不是更好,從此後不會再和嘉寧有任何的牽扯了。

    婆婆還真是有心人,堪破一個人是要連她的骨頭渣都不會放過的。

    只是她在揭人瘡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噴濺出來的膿血也會沾染到她的手上?

    這時,顧思遠出乎意料的從他母親的面前走回到了我的身邊,他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用力的攬在了他的懷裡。他用堅定地不容人置喙的語氣背對著他的母親說道:「媽媽,您這一生太好強了,強到失去了親情,失去了愛情,也失去了做人最起碼的尊重,顧家的產業從我和蘇茉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難道您還以為我會留戀那些身外之物?您的砝碼不都壓在了遠航的身上嗎?怎麼,遠航出了事,你現在就來過河拆橋?還有,我和袁舞是不會離婚的。之前和秦璐的假象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對於秦家,抱歉,我顧思遠還從未放進眼裡過。」

    婆婆冷冷的笑出聲來……

    她指著手術室的門一字一頓地說道。

    「遠航不是你的親生,你以為我不知道?」

    顧思遠放開我扭轉身來面對他的母親,淡定開口。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您不是從找秦璐開始就決定放棄遠航了嗎?」

    婆婆呆呆的怔住,然後苦笑。

    「是啊,我真傻……一門心思想要守著你的雲開望見月明,卻沒有想到,因果輪迴,連我最親的親人也用這種拙劣的手法欺騙他的母親,我偏偏還相信了。若不是三年前在澳洲遇見你的主治大夫何醫生,我此生都會被你蒙在鼓裡?」

    顧思遠一笑,毫不避諱的說:「我不會生育。」說完把目光看向了秦璐。

    婆婆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灰白。「不是?!你別那麼絕對,何醫生說是幾率小,小的可憐罷了。所以我回來後就找人給遠航驗了血,果真不出我所料。思遠,你說你替蘇茉養別人的孩子,你心裡就一點不難受?」

    顧思遠又一聲嗤笑。

    「我視遠航為己出,又何來難受。」

    我被雷在當場,說不出半點話來。他們以為這是家裡嗎?把什麼秘辛都往外倒。

    顧思遠說完這些,似是輕鬆了許多,他扭過頭看著我,非常專注認真。

    「袁舞,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傻傻的搖搖頭,怎麼會呢,之前對他一點點的猜疑都消散得一乾二淨了。他不會生,我也不會生,豈不正好一對……只是,遠航以後怎麼辦呢。

    手術室的燈這時啪的一聲熄滅了,光當洞開的大門裡並排推出來兩張病床。

    一個是剛剛被醫生宣佈要進加護病房的顧遠航,還有一個是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方凱。我們都撲上前去,急急的問醫生遠航的情況。醫生說命總算是保住了,可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要熬過24小時的觀察期才能轉回普通病房。

    少年的臉被白色的被單映襯的分外蒼白。

    他習慣性抿著的嘴唇還是向下垂著,長長的睫毛無力的遮著眼瞼,再也看不到裡面偶爾亮起的光芒。我的眼眶一熱,大顆的淚水沿著面頰潸然而下。我抓著單子不肯鬆手,用手攥著他露在外邊冷得像冰一樣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喚著他:「遠航……遠航……你是不是很疼……遠航。」

    護士和顧思遠兩個人才把我從病床前拉開,遠航去了加護病房。我哽咽著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作為母親的蘇茉離得遠遠的站著,她的眼裡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了淚,帶著明顯的憎惡神情看著病床消失的方向呆呆的發怔。

    她是遠航的親生母親嗎?

    為什麼一副這樣的神情。

    婆婆和秦璐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靈川也不在,想來是去送她們了。蘇茉在愣怔了一會後,目光恢復了傷楚,她看了我和顧思遠一眼,然後跟著方凱的病床去了普通病房,她沒有再和顧思遠說一句話,看起來淡漠到了極點。

    「思遠……我們還是好好談談吧。我已經黏在漿糊裡出不來了。」

    他的眼裡有著和往常不一樣的神情,似放鬆,又似深思,他把我的身體緊緊的按在他的胸前,低歎了口氣說。

    「好的,袁舞。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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